“来,这位小姐,您走得了吗?我扶着您上救护车。”
右手手臂突然被人搀扶着,许洄昏沉之间之点了点头。
往救护车方向前进的时候,许洄之清醒了些,忽然停住,回头看。
护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是肇事者的车辆。
此时众人正合力将肇事者从驾驶座抬出来,放到担架上去,目前看起来肇事者也正处于昏迷之中。
护士收回视线,劝道:“小姐,虽然您目前看起来没有大碍,但还是要尽快到医院做个检查才能放心。其他的事情等您检查完过后再慢慢处理吧。”
“嗯。”许洄之沉沉应了声,尽量快地和护士一起走向救护车。
到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抽血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陈蜻和肇事者还在急诊室,不明情况。
许洄之拿出手机,未接电话有六个。
其中舅舅朱洺瀚的电话就有四个未接,还有两个是苏烬的。
她看了看急诊室紧闭的大门,收了手机,抬脚走出了急诊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精神科418单人病房。
病房内死气沉沉,舅舅朱洺瀚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舅妈秦桧静静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朱潮跃。
外公负手站在窗前,背部驮着,消瘦的影子戚戚然。
而病床上,一眼望去是凸起的白布。
听到动静,朱洺瀚抬起头。
正想询问许洄之怎么来得晚了,猛见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又急转了话:“你来了。”
“嗯。”许洄之走进病房,在病床前停下。
秦桧抬眼看看她,视线相交一瞬,两人不语,但也算是打过了招呼。
只仍旧站在窗前的老人,佝偻的背影始终未曾转过来。
许洄之伸出手,却在距离白布堪堪不过几厘米的地方动作戛然而止。
她的手竟然在颤抖。
深吸一口气,她掀开了白布。
这口气,在看见外婆枯槁的面容时,才断断续续地呼出。
这该是她见过的最安静时候的外婆了。
在来时的路上,她对外婆的突然逝去都没有感觉到多强烈的悲伤。
可当她踏入病房,看见病床上凸起的白布,她仿佛才真正感受到了死亡。
永久的离别。
皱着眉,许洄之缓缓将白布盖回去。
“你外婆是突发心梗去的。”朱洺瀚嗓音沙哑,顿了顿,又接着说:“当年你母亲出事后,你外婆就买了相邻的三个墓地,说是……说是死后,要和你母亲葬在一块儿去。”
许洄之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相处过的记忆,但她看过母亲的照片,看起来是个温婉的女人。
可那样温婉知性的女人,也是以撕心裂肺用玻璃碎片割腕自杀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