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过几日就嫁了,想听您唠叨,也要难得回一趟娘家才听得到。”玉颜亲昵地挽了母亲,“娘,我不嫌你烦,真不嫌。”
不远处,是因落了帕子被风吹远,而停下脚步等丫鬟们追回来的大夫人,远远看着四房母女俩的光景,对一旁的梁嬷嬷说:“姜儿做得对,哪怕王氏对玉颜做下多少不可饶恕的事,她们始终是母女,若是外人,自然要快意恩仇才解恨,可母女之间,玉颜不能背着包袱过一辈子,化干戈为玉帛,换一世安心,我们少夫人年纪小小,却也能站得高看得远。”
梁嬷嬷含笑望着夫人,大夫人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嗔道:“做什么?”
“奴婢在想,您好端端的,打发少夫人出门做什么。”
“是她自己要去见怀迁,怎么是我打发她?”
梁嬷嬷笑而不语,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伺候大夫人继续往谪仙居走,凑到主子身边后,才轻声说:“您可嘀咕好几回了,少夫人成天在您身边念书写字,叫您不得闲,不然中午去见大老爷用个饭,傍晚接大老爷散散步……”
“梁嬷嬷!”
“是是,奴婢多嘴了。”
大夫人已然脸颊绯红,清了清嗓子道:“话是我说的,可、可这不是刚巧吗,我怎么能不顾姜儿的身体,让她去做冒险的事。”
梁嬷嬷还是笑着不说话,大夫人着急地说:“好了,给我些面子,我到底是当婆婆的人。再者,你家老爷会派人护着她,而她这么大动静出门,怀迁能不知道?姜儿傻乎乎的,你当我也傻?”
正如大夫人所言,七姜此次出行,明面上护着的侍卫随从就二十来个,还不算暗下随行的。
展敬忠动用了那么多人马,必定会有消息往展怀迁这儿传,就在七姜出门第三天,从边境动身的他,便得到了消息。
七姜并没有离开京城太远,她只慢慢悠悠走了两天的路程,在父亲指定的城镇落脚,如此还能得到当地衙门的照顾,好让家里人放心,她愿意听话。
张嬷嬷本以为是一路往边境的方向去接公子,这会儿大大小小安置在干净的小院里,等着公子的人马经过此地,叫她安心了不少,只是不明白少夫人图什么,难道早两天见面,就那么重要?
重不重要,只有两口子自己知道,得知姜儿早早跑去必经之路等他,展怀迁归心似箭,带着手下快马加鞭直奔京城。
但路途遥远,不能不考虑手下和自己的安危,怎么都要走上几天的路,而这几天京城里,霍行深所到之处,都被骚扰阻拦,礼亲王还变着法儿羞辱他,早已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有些笑话闹大了,多多少少传进宫里,即便瑜初深居上林苑,到底还是从宫女口中听说一二。
这日午后,瑜初吃过汤药,便吩咐宫女:“能否请太子妃来一见,或是我自己去东宫,我觉着我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