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礼亲王大怒,一众属下束手无策时,王妃领着娘家的兄弟急急忙忙赶来,说是见到了展怀迁的行踪,这一回可不止那小子在,还有他的娘子。
“可看清了?”
“王爷,不仅看清了,我还派人守着,那小娘子像是身体不好,停在路边做呕吐状,展怀迁还搀扶着她。”
礼亲王阴鸷地说道:“听闻那小妇人有了身孕,看来不假,在何处,速速领路,本王要亲手剐了他。”
王妃阻拦道:“王爷,您真要取了展家嫡子的命吗,我们可也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哪怕展敬忠不在京城,司空府也不是好惹的。”
他的兄弟冷笑:“姐姐,这年头还有谁把司空府放在眼里,上回晋王要皇上将瑜初郡主赐婚于何世恒,司空大人可是半句话都不敢说,据说还是何世恒自己进宫求皇帝,才退了婚事。”
王妃怒道:“何世恒凭什么能进宫退婚,还不是因为何家的势力,只因沾染了贵妃外戚,司空府近些年才行事低调,别的不说,单是何家二爷,那手里可握着兵权。”
礼亲王很是浮躁,哪个的话都听不进,一旁谋士上前来,低语道:“王爷,娘娘所言极是,展怀迁的命不值钱,今晚还是先将他缉拿,明日一早待中书令大人上奏皇上,参他们父子一本,自有公论。”
王妃劝道:“王爷,今晚若就杀了他,反显得我们心虚,展敬忠那头出了事,眼下满京城都知道,您若出面杀了展怀迁,岂不等同告诉所有人,是我们派去的。”
礼亲王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怒道:“不杀他,也要亲手抓他才行,一个小畜生,耍得我团团转,还有……”
他指了边上的人吩咐:“去守着瑜初那小贱人,得到我抓捕展怀迁的消息后,立刻放火烧了那宅子,生死不管。”
然而此刻,那个在王妃兄弟口中做呕吐状的小娘子,正静静地坐在夜市长街的馄饨摊上。
天气越来越冷,长街从头到尾都冷冷清清,摊主们无心做生意,连叫卖声都没有,更多的,是时不时望一望巍峨高耸的皇城门,无奈地叹口气,不知眼前的日子何时是尽头。
展怀迁就在不远处,偶尔回头看一眼七姜,确保她不受威胁,再紧盯着前方。
终于,两驾马车缓缓而来,在街口停下后,就有熟悉的身影跳下来,再紧跟着,动作没那么利索矫健,但也稳稳当当不显老。
而那身形,在展怀迁的眼里,从小时候仰视中的伟岸,到如今站在面前时,皇帝反而要抬起头才能看他的脸。
当一行人走近,皇帝看清展怀迁,不禁嗔笑:“我说你家太子几时来的好心情,邀请他的父皇来逛夜市,原来是见你?”
展怀迁收敛地行礼,礼毕却侧过身指向不远处,笑道:“皇上,是内子想见您,想请您吃碗馄饨。”
皇帝一愣,眯起眼望见馄饨摊上的小娘子,呵呵一笑道:“你们两个躲在什么地方,京城里,竟然还有礼亲王府找不到的人。”
展怀迁从容地笑道:“皇上自然知道臣与内子身居何处,只是一个‘躲’字太严重,臣不过是陪贱内离开太师府,到外头散散心。”
说着话,他们已经朝馄饨摊走来,七姜热情地挥了挥手,便招呼摊主:“要两碗馄饨,您给现包多加肉馅呗。”
摊主笑道:“少奶奶您包圆了我今晚的生意,还能不给您大馅儿的。”
皇帝听着这话,坐下后说:“你这孩子如此豪气,却不知搅乱了他们的生意经,原本每月每日卖多少都有规律,你这么突然一下子,勾起他们的野心,回头多备了馅料卖不出去,都赔了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