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茵只是敷衍,并劝母亲自己保重,不要再围着父亲兄弟们操不完的心。
这件事上,贵妃默许,太子支持,连皇帝都给了正面的态度,虽然好些人说是对太子妃的捧杀,可陈茵并不惧怕,就当是为自己立威。
自然,太子妃一旦名声在外,那些还不死心要将自家女儿送入东宫的人家,就该想法子对付她,乃至联手将她铲除。
可陈茵权衡过利弊,哪怕装着温和柔弱,扮猪吃老虎,一样要对付那些人,他们还是会费尽心思迫害她,万一不敌,“死”得悄无声息,那才是辜负了她与太子的情深意重,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场来的划算。
不论如何,她不愿活成母亲那样的女子,也不愿成为第二个姑姑那样的皇后。
可话说回来,太子妃敷衍母亲,并非真正不愿与她说话,实在是宫中事多,这不午后才想歇一歇,后宫又出事了。
这一回,失心疯的张昭仪错手打晕了女儿,陈茵赶到时,小公主倒在宫女的怀里不省人事,宫女手里捂着帕子,有鲜血渗透出来。
惊恐的张昭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哪怕她是生母,伤害皇嗣也是重罪,但如今精神显然不正常的张氏,该是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惊恐害怕。
说起来,毁了张氏的,是那些从七姜口中传出去,关于她与晋王不论的谣言吗,显然不是,从她与晋王联手,背叛皇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结果。
皇权之下,从不论对错,但论输赢,输了,就只能是今天的下场。
陈茵硬起心肠来,以伤害皇嗣之罪,上禀太妃与贵妃,命人封锁了宫门,为了九皇子兄妹最后的体面,未将张氏打入冷宫,但从此在这里自生自灭,褫夺一切昭仪的待遇,撤走大部分宫女内侍,她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那之后,经太医诊治,小公主性命无忧,但苏醒来就哭,与她母亲一样惊恐得瑟瑟发抖。
陈茵望着虚弱的孩子,心底一片寒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的生父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孩子,皇帝恐怕连记都记不清了。
她更加坚定了六宫无妃的决心,除非自己不能生养,不然不愿二十年后,项景渊也造这样的孽。
“公主既然醒了,就送你回昭仪身边。”陈茵走到床边,对孩子说道,“她不会再打你了。”
“我不要、我不要……”小公主一下坐起来,顾不得身上伤痛,抓着陈茵的手哀求,“皇嫂,求您了,别送我回去,我再也不骂人,再也不打宫女,求您了,母妃她疯了,她不认得我,她每天都打我。”
陈茵道:“既然如此,我们约定好,伤愈后,你要念书学规矩,若非宫人恶意冒犯,绝不可殴打糟践他们。再犯,经我查处,便送你回昭仪身边,殿下与我再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