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司空府今天送来十篓大螃蟹,母亲不爱寒凉之物,我眼下也不能多吃,秀景苑和文仪轩都分好了,剩下的若给下人们分不过来,大管事说晚上蒸了丫鬟小厮们吃饭时自己爱吃的拿,我们院里不和他们一处吃饭,反倒是吃不着了,你派人去要半篓来,都给福宝吃。”
七姜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在众人发愣的时候,她小心走下台阶,来到福宝面前。
“少夫人……”
“福宝,往后也要替我看着你家公子,不不,公子我自然是信得过,可我信不过外头的女人,上官清那号人虽不多见,可遇见一两个也够恶心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福宝立时骄傲起来:“少夫人,小的一心一意忠于您和公子,是见不得外头女人对公子投怀送抱的,您放心,福宝在的地方,就不能有姑娘靠近我们哥儿。”
七姜忍不住笑,又努力正经地说:“当然了,你要听公子的话,往后公子不让你往外说的,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记住了吗?”
福宝一脸憨笑:“是是是,如今家里谁不知道,少夫人的话,比公子更管用。”
只见展怀迁走下台阶,从一旁丫鬟手里拿过鸡毛掸子,福宝吓得睁大眼睛,亏他胖墩墩的身子,倒是灵活得很,一溜烟就跑了。
七姜上前来,拿下掸子,正经地福了福:“二公子消消气,底下的人不听话,妾身来替您教训,这不是您主外,我主内吗?”
张嬷嬷憋着笑,转过身去,张罗大家赶紧散了,展怀迁微微蹙眉,看着面前笑成花儿的小娘子,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轻声道:“少夫人,一年后娃娃落地,咱们来日方长。”
七姜玩够了,心情好看什么都快活,而这句话又勾得她心思荡漾,怀念起那没羞没臊的每一晚,微微撅了嘴,竟是有几分委屈。
展怀迁就见不得她委屈,便正经道:“我要哄上官清说出她在清楼里的经历,抓些蛛丝马迹来查幕后主使,起先我也是冷着脸的,后来一想惹怒了她断了线索不值当,就顺手把丝帕给了她。你放心,救她是道义,我们要救的是更多受苦受难的女子,事后她若纠缠,我绝不姑息。”
七姜自然是明白的,不忍心再胡闹,温柔地说:“我懂,闹着玩而已,你才是最辛苦的。”
展怀迁道:“还有,你驳我的面子不打紧,玩笑也好、来真的也罢,我不在乎。可下回张嬷嬷做规矩,不论对错,你都别轻易插手,能明白吗?”
七姜点点头:“一会儿我自己和嬷嬷说去。”
展怀迁嗯了一声后,眼角带笑,低头在七姜耳畔轻声说:“方才那样看我,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七姜娇然红了脸,变得柔软好摆弄,被搀扶着回房去,可两口子刚跨过门槛,溜走的福宝又跑了回来,喘着气说:“哥儿,学堂的先生来了,咱们三哥儿把人打伤了。”
展怀迁无奈地皱眉,七姜却来了劲头,提起裙摆张牙舞爪地往门外去,高兴地说:“我们怀逸总算硬气了,我可不信他能先动手,那几个臭小子一定又欺负他了。”
展怀迁忙跟上来,知道拦不住,搀扶着说:“慢些,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