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罗叔带人带车跟在她们主仆身后,前头另有俩家丁开道,一行人沿着路边缓缓往家挪动,这般走得极慢,待霍行深办完事折返,便又见到了七姜。
“这是怎么了?”霍行深觉着奇怪,云七姜看起来有些虚弱,可既然虚弱为何不坐车,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晕车,原来如此……”
当七姜慢吞吞挪回太师府,已过了午饭时辰,家里早等着急了,一进门就被张嬷嬷带人围上来,只差抬着她回观澜阁。
而皇宫里,展怀迁还在等待皇帝的传召,皇帝不急着见,但也不让走,好在饭没少了他,他淡定地吃完御赐的午膳,继续等候。
事实上,早朝之后,连展敬忠也没见到圣上,岳父找他那阵,他只是去见徐家父子了,他们因无法进入大殿,只能展敬忠出去,便顺道去了趟史馆,借阅一些古籍。
至于徐家父子求见太师大人,无非为了这家儿媳妇每天大清早堵门,他们实在受不了了。
父亲如何处置的,这会儿展怀迁还不知道,皇帝命他在此候着,就先候着呗。
日头渐渐西去,展怀迁打了个哈欠,起身舒展筋骨,陪他等待的内侍都已经累得不行,抱着拂尘在一旁呼呼大睡,他原本站着就打瞌睡了,还是展怀迁让他坐下,自己替人家放风站岗。
这会儿,展怀迁走到门前,仰望湛蓝的天空,这秋高气爽的时节,能有片刻闲暇抬头看看天,心情都自然地好起来。
“晴空一鹤排云上……”展怀迁口中默默念,但听脚步声,便有身影从门前进来,他抖擞精神,迎上前道,“霍大人。”
“展大人果然在此,我还想若找不见,就派人送去府上。”霍行深走近后,彼此默契地顾着宫里的规矩,不称兄道弟,他递上一方匣子,说道,“午前外出办差,路遇少夫人在街边休息,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再后来遇见,却是有马车不坐,搀扶着丫鬟缓缓前行。”
展怀迁不禁皱眉,这会子完全听不进霍行深说什么,只担心姜儿怎么了。
霍行深自顾自说道:“这两年出使外藩,千里迢迢,我一路上也没少吃苦,这是我在北藩得到的方子,归途千里用此方,再无晕车之症。这是请太医院抓的药材,他们……”
可展怀迁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霍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但府中有规矩,不用外来之药,何况药原本就不该乱吃。”
霍行深打开盒子说:“不是吃的,是香囊,坐车时佩戴,提神醒脑、抒怀畅气,能免舟车劳顿之苦。”
展怀迁心里很反感,他愿意相信霍行深是好意,可不代表他接受这样的行为,当他心胸狭窄也无所谓,明知眼前的男人对自家娘子有意,凭什么要他大度宽容,难道不该是霍行深约束自己的行为吗?
展怀迁道:“霍大人误会了,只因月份尚浅不宜张扬,内子并无晕车之症,只是有了身孕害喜。更因是有了身孕,实在不敢随意佩戴香囊,霍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霍行深大窘,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猛跳,他觉得展怀迁对自己有了敌意,是过去就知道了什么,还是这一盒香囊惹他怀疑,他真是关心则乱,怎么就这么急。
但见内宫的太监匆匆而来,传话道:“展副将军,皇上召见,圣驾在上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