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门忽然开了,霍行深并没有刻意跪直身体,反而闭上眼睛,管他来的是什么人。
“公子,夫人命小的给您送棉被来,您今晚就将就睡吧,还没敢惊动老太太,明儿一早夫人就去求老太太。”
来的是霍行深的随侍,抱了几床棉被,一面说着,就麻利地打下地铺,好让公子睡觉。
“父亲知道,你就惨了,快走吧。”霍行深看了眼后,继续闭上双目,说道,“我没事,也请母亲放心。”
“公子,您怎么就摊上这事儿。”小厮却喋喋不休地念叨,“您怎么和太师府的人有往来呢,这下说也说不清楚。”
霍行深立时睁开眼,问道:“什么太师府?”
小厮怯怯地说:“小的从夫人那儿退出来时,遇见大公子和二公子去见老爷,他们说着您的事儿,说传言您、您轻薄的女子,是展家二少夫人,宫里好多人见您今晚和那位说话。”
霍行深一把揪起小厮的衣领:“胡说八道,与她什么相干?”
小厮吓得不轻,哆嗦道;“奴才也是听大公子和二公子说的。”
霍行深缓过神来,松了手,努力让自己镇定,告诫道:“不相干的,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任何闲话,待父亲发了狠,你们都没好下场。”
“公子,这事儿会不会耽误您的仕途。”
“我行的正,更何况并没有人追究,不过是流言,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行了,你去吧。”
小厮见公子神情严肃,不敢再多嘴,铺好被子请他早些休息后,就赶紧退下了。
霍行深的确也累了,下人一走,就倒在了地铺上,长长舒了口气后,眼前出现了今晚的光景。
那么短暂的会面,仅仅几句话,关于戒指的事,他都还没得到回应,难道戒指不是她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此外,瑜初郡主是要做什么,他努力回忆在书铺与那位郡主的相会,可想不起来郡主的模样,只记得那一套云七姜来赴宴时穿戴的裙衫。
“郡主,要见我?”霍行深嘀咕了一声,“为何要让她来传话。”
同样的话,隔天七姜来见母亲时,大夫人也问了,而她答不上来。
的确,原本一件姐妹之间互相帮助的事,不值得在意,可牵扯的人不少,如今更是把七姜自己也卷了进去,谁也不能预料。
“一晚上,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城中发酵滋长,最令人在意的,便是你了。”大夫人说道,“他们会以此来看做你父亲和怀迁的笑话,乃至司空府的笑话。”
“娘,我错了……”七姜有些发懵,只想到该先认错。
可大夫人却说:“不要什么事,都先认错,如果你没错呢。姜儿,我问你话,并不是要责备你,也不是否定这些事,是要你明白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了什么。”
七姜虽然点头,还有些云里雾里,好在梁嬷嬷进来打岔,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梁嬷嬷却说:“大老爷派人来问,玉扳指是不是落在您这儿,说扳指不值什么钱,就怕落在垫子、褥子上,不小心硌着您。”
大夫人一脸迷茫地看着梁嬷嬷:“什么意思?”
梁嬷嬷也愣了,应道:“就是、就是话里的意思,大老爷的玉扳指像是落在您这儿,兴许大老爷更衣的时候摘下来,早晨穿戴忘记带走了。”
大夫人的眼眸里,满满是震惊和慌张,顾不得七姜在边上,就问:“他昨晚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