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听这话,心中不免唏嘘,照她的脾气,才不会去管那小公主将来是好是坏,可太子妃不行,她是储君之妃,是未来的中宫,她要大度、宽容,要做给全天下人看,将来还不知有多少委屈的事要忍耐,实在不容易。
陈茵亦是苦笑:“时日一长,好些事常常会分不清自己是真心还是做戏,从前觉着贵妃无情冷血的时刻,如今都有解了。”
七姜道:“公主那性情脾气,这么大了,用我们的话来说,是养不熟的,您对她再好也不管用,娘娘千万防着些。”
陈茵想起一事来,说道:“晋王那几个孩子,眼下各府都找借口推脱,想来也是这说法,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何苦遭这罪,将来白辛苦一场。”
七姜忙接着说:“娘娘,我今日进宫另有一件事,便是郡主托付我,求您千万向贵妃娘娘说几句话。她不愿替晋王养孩子,眼下瑞郡王府前途未卜,她自己这个郡主还不知将来会怎么样,不敢养也不愿养。”
陈茵笑道:“我猜到了瑜初的心思,因此母妃头一次提起,我就替她挡下了,皇室子弟众多,不愁无处送养,你让她放心。”
七姜大喜,谢恩道:“多谢娘娘成全,郡主一定高兴,只是她不便进宫来,过些日子必定亲自来谢您。”
陈茵说:“中秋宴就能相见了,姜儿,那天你要早些进宫,我要领你认识一些人。”
“中秋宴……”七姜算着日子,八月十五那会儿,她有没有身孕就该有确切的消息,为了安胎未必能进宫,但眼下还不好说。
“怎么了?”
“没什么,日子真快,这就中秋了。”
陈茵问道:“姜儿,你想家吗?”
七姜坦率地说:“怎么能不想,不过忙起来的时候,热闹的时候,就顾不上了。”
陈茵说:“总有展怀迁得闲时,你带着他回家去看看。”
七姜却摇头:“您知道中书令家的公子霍行深吗,是和展怀迁同届考了状元的那位,如今回京城了,皇上很是器重,展怀迁不能就此松懈。那话怎么说来着,就是霍大人那一派的,他们治国治天下的观点,和我家父亲是相反的,这么一来两边年轻人自然也是对立的,展怀迁不能为了哄我高兴,把朝堂里的位置让出去。”
“霍行深。”
“娘娘知道他吗?”
何止认识,还有事要找他的麻烦,但陈茵不忍将那些算计说给七姜听,随口道:“少年成名的状元郎,他父亲能升到中书令,都说是沾了儿子的光,霍行深在外藩两年,为朝廷达成多宗贸易往来,还修了两国辞书被皇上收入内阁,很是了不起。”
七姜玩笑道:“他长得也怪好看的,我来京城这么久,见过展怀迁,别人都看不上了,他倒是叫我多看了几眼。”
陈茵嗔道:“难道太子殿下,也不入你的眼?”
七姜笑着说:“那是妾身没资格多看殿下一眼,世上只有娘娘才能盯着殿下看。”
陈茵不禁脸红了,轻轻拍了七姜的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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