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家中为筹备明日司空府来提亲,忙到很晚各处才熄了灯火。
入睡前,七姜本是要展怀迁为她挠一挠后背,可挠着挠着就闹到一块儿去,这会子化成水的人儿窝在相公怀里一动不动,困倦得就要睡了。
展怀迁亲吻了她的额头,温和地说:“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七姜唔了一声,呢喃着:“我还没见过京城里提亲的阵仗呢……”
展怀迁听着就心疼了,想那圣旨到西北三天,七姜就被塞入马车送来京城成亲,然而喧嚣热闹的婚礼下,新郎却不见踪影。
才几个月过去,外头还多得是人念叨这件事,听玉颜说,和别家女眷们一起时,她们还会有人故意谈论起各自成亲时的排场,而那一切,七姜都没经历过。
“姜儿。”
“唔……”
“将来回西北,咱们在村里再摆一回喜宴可好?”
沉沉欲睡的人,一下醒了,抬起头问:“怎么想起这事来?”
展怀迁道:“你就说好不好?”
七姜笑着点头,凑上来亲了亲相公:“我爹娘一定高兴极了。”
“那你呢?”
“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高兴。”
展怀迁心里的愧疚稍稍淡了些,便搂着七姜哄她睡去,之后一夜好梦,迎来隔天大喜的日子。
八月初六,天才亮,司空府就派人来问候,之后何世恒将于吉时随父母与媒人带着聘礼前来。
太师府中已然准备齐当,七姜早早来谪仙居侍奉母亲,还被梁嬷嬷夸赞:“我们少夫人这样孝顺勤恳,就是遇上磨人的婆婆,也不能叫人挑出刺来。”
七姜却不服气,说道:“这要是磨人的婆婆,我才不伺候呢,我病的时候,娘也一整夜地守着我,谁对我好,我才对谁好。”
大夫人看着镜中一袭正红绣大朵金牡丹礼服,满身珠光宝气的七姜,笑着说:“我们家少夫人和昨儿,又是两个模样了,张嬷嬷很是会打扮你。”
七姜立时站得端正,一本正经地说:“我今日可是嫂嫂,要体面,要给我们姑娘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