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过霍家兄弟,玉颜便往学堂去,霍行深目送她走远,才回眸看向表弟。
那小子果然不服气:“为何要写承诺书,展怀逸的嫂子就是个村妇。”
“闭嘴!”霍行深呵斥,“你还有脸问,展怀逸乃太师之子,你父亲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你何来的胆子,姑父恐怕不知道你在外为非作歹,你这是要闯祸害得他丢乌纱帽不成,跟我走!”
玉颜进门时,隐约听得孩子嚷嚷,转身便见霍行深提溜着表弟的后领,揪着他走向马车,她轻轻一叹,进门来,又见那几个孩子站一排,有几个都哭了。
“姜儿……”
“你怎么下车了,不是不叫你露面。”
“见你们许久不出来,我担心你,方才还遇见了中书令家的公子。”
“你也认得他?”
玉颜应道:“自然认得,是二哥哥那年科考的状元郎,府中与霍家虽非世交故友之情,大家客客气气,见了面也道一声兄长。”
七姜不乐意:“套近乎的哥哥妹妹,好没意思,甄家大郎也是,见了我弟妹弟妹地喊,那日就被我堵回去了,展怀逍才是我们大哥呢。”
玉颜看了眼厅堂内的情形,几位先生都在叹气,她轻声道:“不如见好就收,余下这几个,请先生们应付,咱们先走吧,真要等他们家里来人领回去吗?”
七姜不答应:“既然发了狠,就得狠到底,不然他们又以为我们有所顾忌,我可没为难他们,汗毛都没动一下,是他们自己吓哭的,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多霸道。”
说着话,赶来了一家人,就这些小子家里,没有哪一户敢和太师府比肩,见了七姜该客气客气,该赔不是赔不是,一来二往,折腾得太阳快落山时,才把所有孩子都放走。
瑜初坐车赶来时,七姜和玉颜正要带着怀逸回去,于是郡主都没下车,跟着一起来郡主的新家坐坐。
瑜初将父亲收在这宅子里的一些古籍孤本送给了怀逸,可七姜在院子里听得蟋蟀的动静,拉着弟弟捉蟋蟀去,玉颜也没能拦住。
“家嫂在郡主跟前,越发没规矩,您也太包容她了。”留下彼此二人,玉颜便侍弄茶水,递给郡主,说道,“您离开阁老府,是太子妃已经起驾回宫了吗?”
瑜初说:“我走的时候还没动身,应该不会太晚,后来我们说上话,娘娘要我叮嘱你们别忘了她。”
二人将今日太子妃归宁的事聊了几句后,玉颜端着茶杯,说道:“在学里遇见了霍家公子,郡主可还记得?”
瑜初想了想,问道:“靖元郡主的未婚夫,霍、霍……”
玉颜道:“霍行深。”
瑜初点头:“记得他,听说出使外藩,回来了吗?”
玉颜将方才的情形都说了,瑜初没怎么在意姓霍的,只是念叨:“这事儿又该传开了,她怎么想的,今天这么一闹,怀逸往后在学堂里念书,还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你们展家的女人霸道。”
“嫂嫂的意思是,不破不立,那些夫子先生嘴上念圣贤书,对卑劣下作之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他们纵容不管束,才叫学里坏了风气,若不将他们的伪善撕下,这事儿不能完。”玉颜替七姜解释道,“大伯父虽位高权重,正因如此,一些小事他不能太计较,反而叫人拿捏来欺负怀逸,嫂嫂说,朝廷的事、官场的事,就由大伯父自行处置,但她不能让怀逸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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