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玉颜从人贩手里救下莲香,便送回她家里,后来的事没再过问,谁能想到小小年纪就没了。
偏偏这件事被定安侯府获悉,便一封信递给四夫人,说是莲香家里要告官,告玉颜买下他们家女儿后,转手又卖进淫窟里,导致莲香被活活折磨死。
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四夫人被唬住了,定安侯府便让她拿银子出来,把这件事压下去,不然宣扬出去,玉颜还有什么颜面嫁入司空府。
四夫人下半辈子的指望,全在女儿成为何家主母的风光上,千八百的银子比起司空府里的金山银山不算什么,为了把这件事压下去,先后两趟送来共一千两银子,怀逸奶娘撞见的,就是头先那五百两银子。
七姜问:“这里头住着谁?”
四夫人避开目光,不情愿地回答:“不住着谁,就是个接头的。”
“婶婶,下回问你要一万两怎么办?”
“那要看什么时候了,玉颜若已经嫁了,我才不怕他们。”
“她不嫁,她也是太师府大小姐,除了天王老子,您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
对上眼神后,七姜满肚子的火气倒是少了一大半,哪怕四夫人是为了自己将来的体面,多多少少还有几分为玉颜的心,她那么贪财的人,能舍出一千两银子为女儿压住祸事,七姜是怎么也不愿去挑唆人家母女情分的。
四夫人则是一向害怕七姜,这会儿又多了一重担心,央求着:“你别嚷嚷,这银子我没拿公中的,是我自己攒的,我不要了还不成吗?哪怕你觉着这事儿不靠谱,不必在乎,也别再闹了,闹大了终究是玉颜脸上过不去,司空府也要寻思,娶这么一个麻烦的儿媳妇到底值不值得。”
七姜说:“昨日外祖母和舅母可是亲口对我说,选了十一月末为哥哥和玉颜办婚事。”
四夫人喜出望外,激动地抓着七姜的胳膊问:“当真,侄媳妇你没骗我吧,要说十一月末赶是赶了些,可家大业大的,有银子有权势,什么事儿都好办。”
七姜道:“我可是三天就出嫁了,这还有四个来月,怎么会赶呢。可是婶婶,四个月里,什么都会发生,您就打算这么被甄家讹着缠着,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
四夫人叹气:“有什么办法呢,人没了,他们家硬说玉颜把莲香卖去了窑子。”
七姜道:“婶婶,甄家再不济,差您这一千两银子吗,若有证据证明玉颜的确把人卖了,甄家早闹大了,巴不得太师府丢人现眼,巴不得玉颜的好姻缘黄了,这才痛快呢。”
四夫人怔怔地嘀咕:“那、那怎么办呢。”
这日晌午,司空府派人送来消息,老太太昨夜受凉,晨起身子很不爽快,已经请了叶郎中和太医诊脉,后几日且要静养,因此大夫人暂时不回惜园,特地告知七姜一声。
彼时玉颜正和妹妹用午饭,姐妹俩互相看了眼,玉颂问姐姐:“二嫂嫂不是去司空府了吗,为何又特地送消息来?”
玉颜也觉着奇怪:“是啊,不在司空府能去哪儿?”
妹妹又轻声问:“姐姐,嫡母去哪儿了?”
玉颜更不知道了:“要不回王家,要不就烧香逛街去了,她从来都坐不住的。”
妹妹随口说:“嫂嫂该不会和嫡母在一起吧。”
玉颜笑道:“怎么可能,这俩凑一堆,还不得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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