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惨叫,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晋王在内,就当他恍神的一瞬,七姜猛地扑上前,抓着他的脑袋就往墙上撞。
晋王猝不及防,更因吃痛撒开手,陈茵滚落到了地上,但他很快又伸手抓,先控制住了七姜。
可再要伸手抓太子妃,七姜死命挣扎将他往另一处推,眼看着侍卫冲上来,晋王不再恋战,拖着七姜后退了几步,同样掐住了她的咽喉。
“姜儿!”陈茵大惊。
奈何七姜被掐着脖子,一时发不出声响,耳边的喘气跟牛一般,晋王的手和身子,都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微微颤抖。
她方才就发现,晋王手里没有利器,恐怕是过不了进宫的关卡,回想展怀迁的严苛和一视同仁,果然是有道理的。
七姜心里为自己的丈夫骄傲,但不知道过了今晚他们会不会阴阳两隔,他们最后说的什么话来着,对了,展怀迁夸她今晚很美。
过去一年四季在地里干活,面朝黄土、风吹日晒的,或许偶尔有人夸一句这丫头长得俊,但也仅此而已,七姜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个美人。
倘若今晚死了,回想这短暂的一生,苦过富贵过,爹娘兄嫂疼爱她,公婆姑嫂包容她,最最要紧遇见一个爱她的男子,一个能将她放进眼睛里,捧在心尖上的人。
“不对,不对!”七姜脱口而出,一个激灵将她从思绪里唤醒。
“你说什么?”晋王低吼着,“小丫头片子,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左肩猛然剧痛,七姜被晋王用力掰扯胳膊,本就纤细的骨头几乎要被扭断,她疼得额头直冒汗。
“我说……”七姜被掐着脖子,下巴被迫抬高,却也添了几分气势。
她瞪着晋王,这男人真是丑得叫人恶心,但再怎么恶心,也要豁出去拼一把,没被控制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将全身力气蓄满在拳头上。
“我说,我还没生孩子!”七姜发出最大的声响,趁晋王被吵得分神时,右手用尽力气砸下去。
晋王的眼珠子,在瞬间几乎要凸出眼眶,剧痛之下,他本能地松开手,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七姜趁机逃脱,奈何晋王不死心,飞扑来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害得她扑倒在地。
但这一次,终究是来不及了,侍卫迅速上前,十几把佩刀架在了晋王的脖子上,他再动一动,就必死无疑。
七姜从人墙里爬出来,被搀扶起,陈茵赶来,还来不及后怕,七姜就说:“娘娘,您去打扮打扮,夜宴就快开始了,今天是您和殿下的好日子,千万不要扫兴,没事了。”
“姜儿。”
“我的肩膀伤了,疼得不行,我不能去了,娘娘对不住。”
陈茵含泪摇头:“不许说这话,是你救了我。”
七姜吃力地笑着:“凑巧而已,不如谢谢那位侧妃,没她那一声惨叫,晋王何至于被我趁机。”
说这话时,因晋王被五花大绑架走,那顾侧妃又在哭喊,陈茵恼怒不已,露出太子妃的霸气,呵斥道:“顾氏是从犯,你们为何不绑?”
“是!”侍卫们一声令下,上前将顾氏捆绑,吓得她又哭又喊说冤枉。
此时,大队人马从远处赶来,因整条宫道灯火通明,远远就看清太子为首,展怀迁也紧随其后,而他们看清七姜和陈茵都脱险,那急冲冲的架势也瞬间缓和了不少。
但脚下步子不停,很快就到了跟前,项景渊小心翼翼地扶着心爱的人,问道:“伤了没有?”
陈茵则回眸看了眼七姜,彼此眼神会意,她定下心来,说道:“殿下,待我回去整理衣衫,我们一同去赴宴,歹人已然伏法,夜宴不可受影响。”
项景渊也一同镇定下来:“好,没事就好。”
这一边,展怀迁已将妻子横抱在怀里,大声禀告道:“殿下,臣要送内子去太医院,她的肩膀受伤了。”
项景渊忙道:“快去,不必担心夜宴,我会再加强守卫,你照顾好她。”
展怀迁不再说什么,甚至不等太子和太子妃先离去,抱着七姜就往太医院跑,半路反被七姜恳求:“怀迁别跑,颠得我疼,要喘不过气了……”
当危机解除,当最信赖的人来到身边,七姜的勇气和胆魄终于耗尽了,疼痛折磨得她汗如雨下,送到太医院时,嘴唇都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