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说:“姜儿,家里有丫鬟,你若是累了……”
七姜抢先道:“娘,我可是对展怀迁说了,不是因为嫁了他才要伺候您,是因为娘对我好,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也要对你们好。”
见母亲笑了,七姜才松了口气,禁不住念叨:“说起来,您儿子什么都好,可总有些地方像父亲,有些事非得我在屁股后头催着,不然他就黏黏糊糊、拖拖拉拉,这都大正午了,说好送消息给我,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大夫人问:“等的什么消息?”
七姜见只有梁嬷嬷在,才放心说:“张昭仪的事,他怕我将来后悔,要和殿下商量后,才允许我去做。”
此刻,被七姜念叨的展怀迁,刚忙完手头的事来到东宫,太子殿下正换衣裳,他也才从大殿退下,为国事忙碌了一上午。
隔着屏风,项景渊说:“江河一带连日暴雨,势必成灾,赈灾粮米已筹集齐备,我打算派你大哥押韵,你觉着合适吗,今年不能再有中饱私囊的事发生,你哥哥我还算信得过。”
展怀迁想了想,试探着问:“殿下是说展怀逍?”
太子问:“不然呢?”
展怀迁应道:“臣还以为您说何世恒。”
太子走出来,一面整理着衣袖,说道:“何世恒没有一官半职,如何使得,你也有糊涂的时候?”
见宫人们传午膳,便让展怀迁一起用,不多久二人便在桌边坐下,几位贵公子时常进宫与殿下进膳,宫人们见怪不怪,都自觉地退下了。
太子天不亮就起床进学,而后上朝参与政事,大半天下来早饿坏了,今日没有太监宫女在边上,便顾不得仪态,大口往嘴里送。
展怀迁见这光景,就先不提要问题的事,等彼此都吃了七八分饱,反倒是太子先想起来问他:“对了,你找我有事?”
展怀迁放下碗筷,正经道:“贵妃娘娘的事,七姜有了主意,打算在京城散播传言,指责张昭仪与晋王私通,晋王为助张昭仪和她的皇子上位,才构陷贵妃娘娘。”
太子皱眉:“这话一传出去,最丢脸的难道不是皇上,云七姜想什么呢,连你都跟着帮腔?”
展怀迁起身道:“殿下,晋王指责贵妃娘娘毒害先皇后,皇上的颜面就不受损了吗?”
太子说:“纵然父皇不在乎,我的皇弟皇妹何辜,此事一出,不论张昭仪清白与否,他们往后一辈子都无法在皇室里抬起头,连他们的血统都会受到怀疑。”
展怀迁垂首道:“难道殿下期盼九皇子与公主,将来能成为您的股肱之臣?”
太子心里一颤,他很明白,兄弟姐妹们将来不在背后插刀,已是大幸,皇权之下,哪有什么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