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却更用力地抱紧她:“不用去了,娘要我陪你,她怕你再累得病倒了,家里岂不是一团乱?”
“我结实着呢,我真没事。”
“听话。”
“那、那……”
展怀迁问:“怎么了?”
七姜难为情地小声嘀咕:“我要解手。”
从午后一头睡到下黑,七姜不禁憋得急,肚子也饿了,洗漱过缓过精神,就饿得直哆嗦。
下人们早预备下饭菜,等她们摆饭的功夫,七姜又跑来看望母亲。
大夫人见孩子睡足了之后,又恢复了红润饱满的脸蛋,到底是安心了。
“走了,吃饭去。”展怀迁来到后,不由分说拉了七姜就走。
“做什么呀,我和娘说话呢。”七姜想要挣脱开,可展怀迁的大手,捉她俩手腕都绰绰有余,一条胳膊根本甩不掉。
大夫人笑悠悠看着小两口,等他们出门后,才对梁嬷嬷说:“怀迁像是变了个人,我从前都不敢想会有一天,他能当着我的面,大大方方地心疼自己的媳妇。”
梁嬷嬷说:“咱们少夫人,必定是有些来历的,不是菩萨就是星宿,转世来造福人间,奴婢见了少夫人就高兴。”
大夫人嗔道:“你呀,成日里神神叨叨。”
这一头,展怀迁拉了七姜进屋子,却并不急着让她吃饭,屏退了下人后,就一把将七姜抱住了。
“你又怎么了,怀迁,你弄疼我了,松开……”七姜捶打着相公的背,可一下下的,渐渐停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她感受到了展怀迁的悲伤。
“姜儿……”展怀迁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何曾想过会有一日,这世上能有个人,仅仅唤着名字,就能让他安心。
“你不高兴了是吗,朝廷的事,还是爹娘的事?”七姜方才捶打的手,变成了轻轻抚摸,温柔地说,“是不是想哭,要不你哭吧,我不笑你,真的,我不笑你。”
展怀迁没有哭,他正被怀里的人一寸寸一分分地治愈,他不需要用眼泪来宣泄。
七姜说:“怀迁,我会好好照顾母亲,你别担心了好不好?你还有那么多的事,虽然我不喜欢你爹,可上午他说的那些话,不是没道理,你看外头兵荒马乱的,若不是司空府、太师府镇得住,我们连叶郎中都捞不来。”
展怀迁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怎么能立刻就抛下母亲,他怎么能……”
七姜说:“你从小就被父亲,还有外祖父舅舅们的地位保护着,可父亲的出身在京城不值一提,我想在父亲心里,始终有着这个包袱,他若不拼尽全力,眼前的一切随时会失去。郡主曾对我说过,司空府固然树大根深,可太师府根基尚浅,是不是这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