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再理会上官清的事,哪怕她死在我面前。”七姜很生气,两只手都不自觉地握了拳头,“就连玉颜的丫头,都知道那地方去不得,明知道自己害过玉颜可为了求救还是喊出声,那丫头也不是好人,可她至少还爱惜自己,上官清真是疯了,她总觉得所有人都亏待她,可她才是最对不起自己的那一个。”
大夫人捧起七姜的手,轻轻松开她的拳头,说道:“将来你还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上官清,下一个上官清是否值得你出手相助,全在你自己。娘盼你不要因为上官清而冷漠你的心,但也该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在乎,不要把你的好心和善意过度消耗在那些人身上,那一刻的冷漠和转身,谁也没资格来说你错。”
七姜满眼的正气,终于平静下来,郑重地点头:“娘,我记下了。”
知道自家孩子通透,大夫人很安心,只是一笑便引起咳嗽,折腾孩子为她端茶递水。
这些小事,七姜并不觉着烦累,可看得出来母亲有些愧疚,想起她说自己活得矫情,显然这并不是矫情,只是性情使然,天生不愿意麻烦旁人罢了。
她便装作看不见,只管尽心照顾着,有些话不见得非要挑明了才好。
“姜儿……”
“娘,您总说话,才容易咳嗽呢。”
大夫人摇头,示意孩子坐下,说道:“贵妃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七姜露出几分为难来,有了孩子的模样,说道:“我真是为了老太太的事,才对娘娘夸下海口,其实娘娘她不指望我的,可是大舅母好像当真了。”
大夫人说:“娘有个法子,只是损了些,且不体面,指不定皇上大发雷霆,但不论如何,贵妃的清白能周全。”
七姜一脸期待:“您说来听听……”
夜深人静,随着大夫人的咳嗽声不再响起,司空府真正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太师府中,展怀迁也吹灭了最后一盏蜡烛,从书房走去卧房。
张嬷嬷惦记着公子,这会儿还没睡,在廊下迎来问:“要不要用宵夜,哥儿,饿不饿?”
展怀迁摇头:“夜深不吃了,明早我会多吃些,嬷嬷放心,哪怕为了七姜,我也会保重身体。”
“也好,那就早些睡吧,这一天天的,总也不得安生。”张嬷嬷说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哥儿,那清姑娘,就真去给人当暖床的了?”
展怀迁一脸冷漠:“随她去,其实她心里明白,晋王若败,我们不会不管她,可晋王若得势,她就能骑在我们脸上,人家是做好两手准备的,真当她傻么,傻的是我们的善意。”
张嬷嬷啐道:“什么两手准备,怕是等不及皇上和晋王翻脸,她就被几位侧妃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活该,随她去吧。”
嬷嬷愤愤然走了,展怀迁无奈地一笑,其实嬷嬷的心情和他们差不多,哪怕嘴上再怎么讨厌,也是在这家长大的孩子,他们都有心软之处,可惜全被上官清践踏了。
“但愿姜儿能消气,有娘在,一定能开解她。”展怀迁兀自念叨着,便回房去休息了。
然而一夜过去,隔天天未亮,展怀迁就被吵醒,他警觉地翻身起来,就听福宝嚷嚷:“公子,您起了吗?”
“进来说话。”
“公子,您赶紧走一趟,去大牢里把叶郎中带出来。”福宝闯进来,不知跑了多少路,满头大汗地说,“司空府刚传来消息,大夫人昏迷不醒。”
展怀迁如闻惊雷,立刻穿戴衣裳,顾不得梳头洗漱,随意拢一拢便出门。
途经大院,父亲已经出来了,父子俩彼此对视,展敬忠说:“迁儿,你去把叶郎中带来,我先去司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