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宫人责备了几声后,门前才又静下来,可他们刚站定,院门就开了,有丫鬟推门出来,说要传话。
“姑娘什么事?”
“太子妃娘娘明日一早要去太师府,命你们备好马车。”
“这……娘娘怎么能出门呢?”
“是娘娘的命令,你们照办就是了,不然等太子殿下来问话,各位就没好果子吃了。”
说完,门就重重地关上了,门外几位面面相觑,唯有道:“先预备着,再往宫里传话,贵妃娘娘若不答应,咱们再拦着不迟。”
便有宫人急急忙忙赶回皇城,大晚上的,马蹄声格外清晰,但凡安插了眼线,立时便能得到消息。
展怀迁就是其一,正要躺下的他,得到了线报,说守在陈阁老家的宫人连夜赶回宫里去了。
自然,内宫里贵妃惩戒了与晋王暗中联络的张昭仪,七姜和他也都知道。
“这一晚上,多少人在大街小巷飞檐走壁的,可真不容易,那些大哥们,都是拿命来换钱。”七姜坐在床上,等着展怀迁来躺下,念叨道,“这要多大的决心,才能抛下一切来当探子眼线,难道有人天生喜欢这些刺激危险的事吗?”
展怀迁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真有人乐意冒险,愿意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自然,还有满腔为国为民的心,往后你见得多,也就不奇怪了。”
七姜抖开被子,拍拍身边让他赶紧躺下,说道:“歇会儿吧,明天还不定发生什么呢。”
展怀迁问:“要不要再喝几口水,嗓子还痒吗?”
七姜摆摆手:“好多了,只是呛了几下,我更担心母亲,哥哥说母亲咳嗽越发严重,怀迁,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
展怀迁道:“我娘那儿的动静,我爹向来派人盯着,不必我们操心。”
七姜愤愤然道:“派人盯着就成了吗,妻子是用来盯的吗,盯了十年也盯不出个鸟来。”
展怀迁在一旁躺下,轻轻点了她的脸颊:“又胡说了,女孩子家家的。”
七姜最烦就是这几个字,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骂人说粗话吗,她不服气。
展怀迁见她不高兴了,忙道:“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许你说,就是……”
七姜倒是大度:“你不必事事迁就我,你看不惯就看不惯,我照旧说我的,咱们两不相干。”
展怀迁无奈地一笑,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睡吧。”
“怀迁,事情一件件冒出来,越来越复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父亲把老太太算计进来,图什么?”
“我不知道。”
卧房里静了一瞬,旋即两口子笑出了声。
展怀迁感慨:“若不是你在身边,这一重重事情下,我必定要愁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
七姜窝在他怀里说:“不论如何,笑总比哭好。”
然而,夫妻俩刚要闭上眼睛,窗下就传来探子的暗号,七姜还什么都没听见,展怀迁已翻身起来了。
“怎么了?”她心里很不踏实,不自觉地下了地。
“我爹出门去了。”展怀迁转回身道,“姜儿,我要去护着些,你先睡。”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