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滚出去!”
离开老太太的卧房,上官清捂着脸不经意抬头,便见四周屋檐下,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都在看她,都是原就在这里当差的,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们再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低下头迅速回房,重重地合上房门,可耳畔仿佛还能听见讥讽嘲笑,如魔咒般缠绕不去,上官清捂着耳朵扑倒在床榻上,扯过纱被将自己的脑袋包裹起来。
然而暑热尚未完全褪去,很快就闷热得透不过气,扯开被子,满头的汗,刘海碎发都贴在了脑门上。
上官清扯开衣襟,仰面躺在床上,一口一口辛苦地呼吸着。
“凭什么,凭什么……”她绝望地闭上眼,却回到了初来乍到的孩提时。
二哥哥那么温和地待她,教她写字、陪她放风筝、安抚她不要想家,虽然很快就因为繁重的学业他们很少见面,可每一次相见,他依旧那么温和,直到,直到云七姜出现。
上官清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褥,眼底露出冰冷的凶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太阳渐渐落山,然而展家老太太糊涂了的传言,仍旧在京城里游走,但凡消息灵通的人家,不论官与民,都听说了这件事。
原来展太师送老母亲离京,只是不愿糊涂了的母亲受到嘲讽,是想让她离开是非之地,堂堂太师大人,岂能做出不孝不仁之事。
这些消息,同样传入司空府,何夫人来看妹妹,笑得合不拢嘴,夸赞七姜道:“这孩子鬼精鬼精的,我总怕她吃亏,如今想来都是多虑,咱们孩子聪明着呢,她有胆魄有冲劲,不像我们养的姑娘,被三从四德束缚着,唯唯诺诺的。”
大夫人悠然侍弄着茶水,说道:“淘气孩子罢了,您可别捧杀我的儿媳妇。”
何夫人嗔道:“是是,你的儿媳妇,就你家儿媳妇有婆婆疼。”
大夫人将茶水递给嫂嫂,忍不住别过头咳嗽了几声,捂着帕子说:“方才不曾咳嗽,我的手是干净的。”
“谁同你计较这些,正经吃了药才好。”嫂嫂担心地说,“年年病年年不当回事,不是我说,翎儿你也不年轻了,二三十岁那会儿能扛过去的事,往后也能扛吗?”
大夫人缓过气来,嗔道:“好端端的,没的咒我。”
嫂嫂问:“那你听不听话,我请太医去。”
大夫人阻拦道:“嫂嫂别了,这会子朝廷正乱,怀迁和他爹不知多少烦心事,身上还都背着官司,不如等叶郎中放出来,请他来,我不愿见宫里的太医。”
何夫人叹道:“谁知猴年马月能放出来,这晋王如今疯了,今日竟然诬告贵妃害死皇后娘娘,多少年前的事了,他这么胡言乱语,皇上不治他吗?”
大夫人自行取了茶水喝,冷不丁说:“嫂嫂,贵妃娘娘是清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