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小声道:“你去查,查那一年离府的家丁。”
七姜心里自然有安排,不论如何,这一趟走得很值,四夫人被吓得魂飞魄散,瞧着也不像撒谎,但事关人命,也不能把脏水全泼给老太太,查清楚了再做定论。
离开秀景苑,便带着映春往前院去,打算连夜翻查家里十几年前的记录。
心里算计着这些事,光看前路,全然没察觉到从另一侧过来的展怀迁,直到人家在背后叫住她。
“听说你来见婶婶,怕你们打起来,赶紧过来看看。”展怀迁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七姜,问道,“没事吧,没动手?”
七姜很不服气:“我是那么暴躁的人,天天和人干仗吗,看不起我。”
展怀迁笑道:“没动手就好,这是要去哪里,要出门?”
七姜轻轻叹,示意映春退下,由展怀迁提着灯笼,夫妻俩并肩往前院走。
她轻声说了那些事,展怀迁的神情越发沉重,说道:“只怕那些记档,早就被老太太销毁了。”
“怕什么,这府里有年头的人多的是,若没了旧档,我不信还问不出来。”七姜说,“你忙你的朝廷大事去,我说好了要给玉颂一个交代,我自己来查。等查清楚了,就不必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四夫人也好,老太太也好,冤有头债有主,做错了事的,谁也别想逃。”
展怀迁问:“若是老太太做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七姜好生奇怪:“这不是该你爹来处置,他不仅是一家之主,还是当朝太师,难道要徇私枉法?”
展怀迁说:“正因为是太师,太师之母虐杀小妾,传出去……”
“展怀迁!”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七姜还是生气了:“都查到这一步,还顾虑这个那个的,我可不管,要不你把我也关起来捆起来,不然我一定给玉颂一个交代。那可是她的亲娘,她亲娘但凡活着,她不能受十四年的苦,你只打了两年仗,那往前十多年,你管了吗。”
展怀迁无言以对,应道:“是我不好……”
七姜说:“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些年里你也只是个孩子,我不是想怪你,也没资格怪你。但这些旧账不算清楚,这个家不能好,怀迁,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展怀迁心中一暖,颔首道:“是,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