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来了,几时来的,我才刚散了课,早知道……”
“听说城西一条街的百姓都染了胃肠病,我特地来请安告知这件事,请老太太和舅母、大伯母们谨慎饮食。”玉颜望着他,一边抬起胳膊,掀开衣袖露出被母亲咬伤的手腕,说道,“还有就是,想见你,想让你哄我高兴。”
“这是怎么了?”赫然见着狰狞的伤口,何世恒吓得不轻,心疼地捧了玉颜的手腕,“谁咬的,你、你娘?”
玉颜说:“别嚷嚷,老太太她们不知道。”
何世恒便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径直将玉颜带回了自己的院落,命下人取来药箱,亲自为她清理伤口。
“玉颜,疼不疼……”
“跑来吓着你,实在对不住,可我太委屈了,我只想见你。”
说着话,眼泪从玉颜的面上滚落,可她还努力扬着笑容,直到被何世恒拥入怀里,才忍不住真正哭了出来。
“怪我,荒废了三年,如今临时抱佛脚也赶不及来护着你。我怎么就想不到,我一无所有,而你有一日重获自由时,我拿什么来娶你,是我太傻了……”
“往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你怪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将来一辈子,你都陪着我护着我。”
何世恒松开怀抱,捧着玉颜的脸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温和地说:“我不怕你娘,我也不烦她,我会对她好,她一个女人家,只要背后无人怂恿撑腰,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天,有我在,绝不让她再欺负你。”
玉颜含泪点头,她就是来听这些话的,没有何世恒这番话,她快撑不下去了。
“你娘为什么咬你?”
“因私下放贷,大伯父将她软禁,她寻死觅活两天,今天支撑不住倒下,我去照顾她,她突然抓了我的手咬,我没来得及躲,后来也不想躲了。”
“傻不傻?”
“她这一口咬下去,带血带肉的,我便与她说,母女间的债就当是还了,我不欠她的了。”
何世恒再次搂过玉颜,轻抚她的胳膊:“你本就不欠她的,自然,她是你母亲,我不多说什么。”
玉颜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眼,生怕彼此太过亲热,叫下人看见失了体统,但何世恒丝毫不打算放手,满不在乎地说:“放心,我们家的下人都是人精,是好的人精。”
玉颜笑了,而她一笑,何世恒的眉头便缓缓松开,爱不够地看着怀里的人,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今天发生了好些事,接下来该热闹了。”玉颜说,“相形之下,我娘那些事都不算什么,只是我没用,心里承受不住了才跑来找你。”
“随时都来找我才好,这家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何世恒说罢,问道,“你说朝廷的事吗,难道郡主开口了?”
玉颜谨慎地压低了声音:“郡主什么都说了,是她主动说的,晋王要反了,这会儿陈茵回宫去,郡主托她给太子殿下带话。”
何世恒很冷静:“晋王和他父亲的旧部,一直都是皇上和朝廷的隐患,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可怕的,过了这阵风波,天下会更清明太平,是好事。”
“你不怕吗?”
“我才不怕,盼着赶紧闹起来,闹完了,我就能娶你。”
玉颜嗔道:“就这点出息吗,大舅舅该生气了?”
何世恒笑道:“我的出息在后头,我总得有个一官半职才行,眼下轮不上我,咱们不添麻烦就是帮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