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郡主能和心上之人结为夫妻,而不是为了谁成亲,为了谁生子,盼着您能为自己的一辈子做主。”
瑜初很惊讶地看着七姜,世上女子大多循规蹈矩,不念书不识字,为的就是能由父母长辈来控制她们的意识,好让她们认定生儿育女是女子的天命,如同云七姜这般,该是打小就等着嫁人生子、孝敬公婆的,她从哪儿蹦出来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
她们虽然还不是朋友,可瑜初愿意有这样的朋友,以真心换真意,或许她可以赌一把。
“我烧的不是瑞王府,而是一些文书,自然你们要问,几封文书要用整座王府来陪葬,是不是太可笑了。”瑜初说道,“但只有整座王府化为灰烬,有的人才会死心,才会知道,它们不复存在了。”
七姜不做声,玉颜亦不开口,俱是安静严肃地听着,心里揣摩着这些话的真假。
瑜初继续道:“至于信函文书里说了什么,暂且容我不提,那本是我瑞王府的保命符。祖父离世时,曾交代我父王,以此作为筹码,可保将来不被晋王势力所威胁,到如今,是真的用上了。”
玉颜说:“老王爷作古已久,那时候晋王也只堪堪一个少年,老王爷何以预见未来?”
瑜初不屑地说:“你们终究是井底之蛙,难道不知道,比起晋王本身更强大的,是当年他父亲在军中的威望,和遍布全国各地的兵权。当年的二皇子何等风光,纵然你我都不得见,难道还不曾听父辈提起过?”
玉颜道:“所以,晋王也是傀儡?”
瑜初不禁多了几分欣赏,道:“你也不是太笨,一点就通,没错,晋王也不过是傀儡。”
七姜问:“背后的人是谁呢?”
不等瑜初回答,玉颜说道:“只怕背后十分复杂,皇上登基十七载,不会允许先朝庞大势力单独存在,于是他们只能拆并折损,以求留下命脉。如今晋王羽翼丰满,该是他们合并的时候,可分开十七年各自为营,如今该听谁的,怕是还没打明白。”
瑜初眼中露出喜色,毫不吝啬地夸赞:“展玉颜,我对你刮目相看,这才是太师府大小姐该有的模样。”
说罢,目光落在七姜面上,见她一脸期待的笑容,勉强说了一句:“你也不算太糟糕,还行吧。”
虽然说着很严肃的事,车内气氛截然不同,三个姑娘之间有了信任,彼此的戒心都放下了三分。
但事关生死,事关朝廷,还是要端着冷静克制,七姜不轻易发问,绝不把自己立于被动之地。
瑜初不经意看见车上备着食盒,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玉颜看见了,便道:“郡主是不是饿了,车上有点心,您将就用一口吗?”
瑜初却问七姜:“对了,你后来怎么派下人来取食盒?”
七姜大方地应道:“您吩咐玉颜传话,这还不算太奇怪,可您会给我送香囊,简直没道理,心里觉着郡主是故意做得如此刻意,想告诉我什么。”
瑜初笑问:“告诉你什么?”
七姜道:“告诉我别再去王府。”
“这话我可是说了好多回,你不是照样回回都来?”
“那不一样,若是一样,您直接吩咐玉颜就是了。”
当时那份默契,瑜初如今想来依旧会很高兴,但又不得不笑着说出最骇人的话:“你要小心些,晋王打算用你来祭奠晋王妃,等你死了,他好撮合我和展怀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