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迁……”
“怎么了,我们进屋,外头那么热,还招蚊虫。”
“怀迁?”
“怎么了?”
七姜眼神轻颤,看着眼前的人,纠缠了她一下午的疑团也解开了,原来回家后,她一直在等的人是展怀迁,连父亲那个万事都慢一拍的人,都早早打发人来问候她好不好,连黄将军都惦记她,偏偏最该惦记她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展怀迁心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在乎她,其二,他从一开始就明确知道,她没事。
不会是前者,七姜毫不怀疑自己在展怀迁心中的分量,若是后者,那身上的硝烟味就有的解释了,那浓烟里,兴许就有过他的身影。
进了屋,展怀迁松开怀抱,将外袍脱下,可七姜突然上前,将他的衣衫层层解开。
“不要胡闹,我还要去见父亲。”
“捂了一天的汗,都臭了,全换干净的才好。”
“用不着……”
“都换了,臭死了。”
七姜不由分说地脱他的衣衫,到后来连裤子都要脱,展怀迁不得不捉住她的手,问道:“姜儿,你怎么了,别闹。”
“我怕别人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七姜的眼底,渐渐浮起慌张和惊恐,艰难地咽了下唾沫,“怀迁,晋王妃是你杀的吗?”
展怀迁惊愕不已,回头看了眼房门和窗户,将七姜拉到卧房深处,轻声道:“不是,你胡思乱想什么?”
七姜说:“你身上的烟火气,和瑞王府今日炸开的浓烟一模一样,千万千万别叫人闻见了。”
展怀迁大惊,拎起衣襟嗅闻,奈何他自己能闻出什么特别的,他都带着这身气味一整天了。
“姜儿……”
“一个女人,至、至于吗?”
“她今日不死,也会随晋王而死,除非晋王能逆天改命,但皇上岂会让他如愿。王妃早晚有一死,至少眼下,不必受辱不必恐惧,一瞬间的事。”
七姜怔怔地看着他,好久才问:“将来,你还会为了皇上去杀人吗?”
展怀迁颔首:“为人臣子,我早已没得选择,姜儿,我和我爹只能多为百姓谋福来恕罪。”
七姜松开了手,缓缓走到一旁坐下。
“姜儿?”
“我要冷静一下,我、我有些转不过来。”
展怀迁并没走开,反而屈膝蹲下,抬头看着七姜:“你若厌恶我双手染血,我愿意离开朝堂,哪怕归隐山林,不论如何,我不能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