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
“娘?”
张嬷嬷说:“从晋王府回来后,司空府就派人来接,还以为是老太太们要恭喜少夫人受封呢,哪晓得是大夫人查功课。您知道的,少夫人把先头的功课全荒废了,大夫人动了气,打了手板。”
展怀迁心疼极了,不知说什么好,问道:“你瞧见了?”
张嬷嬷说:“映春跟着去的,说是大夫人亲自动的手,少夫人挨了好几下。”
展怀迁小时候,并非天生就听话内敛,淘气到上房揭瓦的日子也曾有,母亲不是那暴怒冲动的性情,甚至会由着他疯玩,可严厉起来,当他明知故犯一些错误时,就会被狠狠收拾。
“还有郡主的事……”张嬷嬷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了,嬷嬷,我不叫你们,你们别进来。”展怀迁说罢,定了定神,便往卧房里来。
卧房外间的炕头上,七姜正盘腿坐在桌前,回家后便一直练字,但所谓练字,还是在一笔一划这儿停滞不前,满桌满炕的纸张,都是写坏了的,那么久不握笔,竟是连描红都歪歪扭扭。
展怀迁走近,七姜知道是他,忍住了没抬头,可手中的笔出卖了自己,好大一团墨落在纸上,这张描红又写坏了。
见七姜手上沾满了墨,展怀迁便没说话,转身取来水盆,上手拿开她的笔,将两只黑乎乎的手放进水里洗。
“水凉不凉?”
“不凉……”
没多久,展怀迁捧起洗干净的手,用棉布裹起来擦干,再打开,一双手又变回了白嫩纤细,他翻开七姜的左手,在掌心轻轻一挠,笑道:“挨打了?”
七姜委屈坏了,瘪着嘴轻轻打颤,见展怀迁张开怀抱,便再也忍不住,立时躲进他怀里。
“我可是告诫过你的,你是不是仗着娘宠你,就不当一回事。”
“才不是……”
“还疼吗?”
“不疼,娘没用力打我。”
“但没面子是不是,羞死了是不是?”
七姜挣扎了几下,仰起脑袋瞪着他:“不许说。”
展怀迁却趁机亲了一口,不满足又亲了一口,直到七姜拿手捂着他的嘴。
七姜委屈地说:“我一定要好好学,要给自己争口气,你别闹我了,我不能再荒废。”
展怀迁却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有的人,把心思放在不正经的事上,还能学好吗?”
七姜都忘了自己藏过什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胡说什么呢,我几时不正经了?”
展怀迁松开怀抱,走去取出那本画册,七姜猛地想起来,急得要过来抢夺,却不小心从炕上摔到了地上。
“你看你?”展怀迁大惊,赶回来搀扶,担心地问,“摔坏了没有,摔哪儿了?”
七姜则劈手夺走了画册,死死捂在怀里,脸涨得通红,气道:“你凭什么乱翻我东西?”
展怀迁席地而坐,目色暧昧地看着她:“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