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见母女在此,本是诚心要来向婶母行礼,但见她气呼呼地离去,玉颜面上也不好看,知道她们还是起了争执。
“别往心里去,多少年都这样了。”展怀迁安抚妹妹道,“将来总有法子,不让她去闹司空府,说实话,我觉着婶母若知道是司空府,她反而会识相。”
玉颜苦笑:“哥哥是不知道京城里那些官太太们平日里如何抱团的,我娘仗着太师府,颇有些人脉和手腕,这要是再攀上司空府,可了不得了。”
只见福宝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哥儿,少夫人找您呢,问您去哪儿了。”
七姜的依赖黏人,让展怀迁不禁露出笑容,玉颜看在眼里,亦笑道:“哥哥快去吧,嫂嫂见了你才不会疼。”
见兄长匆匆而去,玉颜叹了口气,想起母亲方才的威胁,心里凉了半截。
但不去想了,不是才和茵儿说好的,她们彼此都要好好活着,不能输给七姜。
此刻,跟随母亲和姑姑跑了一趟太师府的何世恒,已经回到家中书房,安心读书写文章。
然而过于专心,没察觉屋子里有人,不经意抬起头,竟见母亲在书架旁站着。
“娘?”何世恒放下笔,起身道,“您几时过来的,怎么没听见动静。”
何夫人道:“这些年就盼着你上进,好容易有了这光景,我只想静静地看着,怎么也看不够。”
何世恒笑道:“您坐着看,我不嫌烦,若没别的事,我继续用功了。”
何夫人说:“喝完茶,茶能明目。”
说着,便为儿子斟茶送来,何世恒抬手接过,却见母亲细细地打量自己,茶碗已经接过手,她却不松开。
“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累不累,气色好不好。”
何世恒放下茶碗,搀扶母亲坐下:“您到底怎么了,还在为了七姜的事自责吗,这不与您相干,回头我进宫给娘娘磕头赔罪,是我纵容了太子。”
何夫人摇头:“不必了,息事宁人吧。”
“娘?”
“我走了,你继续用功。”何夫人说罢,便起身离开,沿着长廊走远后,才停下脚步看一眼儿子的书房。
知子莫若母,她不会看错的,那孩子心里……
何夫人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成不成,恒儿,你爹你爷爷如何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