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瞥了眼哥哥:“现在你知道了?”
何世恒原本心情美好地期待端阳节在家中见到玉颜,期待她能来高兴地玩上一天,谁知又搀和进太子和陈茵的事。
“拖着,怀迁你听我的,咱们啥也别干,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何世恒说,“死拖着,和我们什么相干,再不济,贵妃娘娘总会帮我们说话。”
展怀迁淡淡地说:“你将来不做官了,太子登基后,你就带着何家上下从朝堂引退?”
何世恒无言以对,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把太子得罪完了,往后几十年还有什么指望?
展怀迁说:“端阳节必定来不及,且那样大的场合,若横生枝节,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过了端阳节,咱们先对陈茵挑明,她若肯死心配合,我们把她藏起来就行了。”
何世恒问:“那我能安心和玉颜过节?”
展怀迁无奈地摇头,嗔道:“行,哥哥您安心过节,有事弟弟服其劳。”
何世恒笑道:“这是你头一回和七姜一同进宫吧,那么大的场面,姜儿成吗?”
展怀迁信心十足:“她一个人进宫都没事,带上我还能有事?”
这一头,大夫人手把手地教七姜如何行礼,起先太紧张,七姜手脚僵硬,渐渐的感受到母亲的耐心和温柔,半点不嫌弃她笨拙,放开后,便也学得有模有样。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心疼地说:“姜儿别紧张,到那天乌泱泱的人,你自己想找个人都难,别人也不会盯着你的。”
大夫人让七姜休息一会儿,说道:“接下来,你是每日往返司空府,还是在司空府住下,隔几日回展家?既然是正经念书,每日课时都会安排好,其他的事,你就都做不得了,可要想明白。”
老太太将外孙媳妇搂在身边,说道:“别那么正经,孩子大了,比不得稚儿启蒙,这年纪学东西可快,她又聪明,你别吓着她。”
大夫人说:“这几日,先把进宫的规矩和礼仪学好,读书写字的功夫,单单几日是抱不起来的,到那天,有怀迁在你身边,哪怕有人为难,他也会替你解决。既然你铁了心要学,娘也会用心教你,不能玩笑不能偷懒,你要做好觉悟。”
七姜点头,虔诚地说:“娘,我想好好学,我不想听不懂别人的话。”
于是,端阳节前的日子,七姜每日往返司空府与展家,潜心跟着婆婆学习宫廷礼仪,不仅仅是行礼问安,连如何拿筷子如何举酒杯,乃至表情眼神都要谨慎。
自然是很辛苦,七姜再怎么聪明,要在几天内改变十七年的习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一日,七姜从司空府归来,张嬷嬷去绣房取来礼服,本是要少夫人最后再试穿,可一进门,孩子倒在外间的炕头上就睡着了。
展怀迁从书房过来,瞧见这光景,默默地取了毯子给七姜盖上。
“少夫人这几天,胃口都不好了,只能吃平日里一半还很勉强。”张嬷嬷心疼地说,“您还没回京那几天,奴婢天天看着这么个孩子,心想完了,展家没指望了。可这才两个月,少夫人变了个人似的,把您放在心里,连奴婢都成了她在乎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心眼这么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