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温和地说:“慢慢就能明白,谁也不是生来就通晓天下事,你是我见过最灵气的姑娘。”
七姜笑道:“那我想听一句简单的真心话,你愿意说吗?”
玉颜猜到了是什么话,不禁垂下眼帘,稍稍犹豫后,不等七姜发问,便主动道:“我心里有他,这三年支撑我活下去的,便是曾经的回忆,还有幻想,幻想我若没嫁甄家,在他身边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他。”
七姜动容地抓了玉颜的手:“那就在一起,有情人就该在一起,三年前谁也不知道,可三年后,如今有了我和你哥哥,谁也别想拆散你们。”
玉颜冷静地说:“嫂嫂,没有指望,也就不会绝望,我的脆弱彷徨,不求你们感同身受,但求能给我几分余地,容我胆怯容我犹豫,好吗?”
七姜连连点头:“我们不逼你,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玉颜毕竟年长几岁,经历又坎坷,不会如七姜这般率性自由,她平静地说:“眼下,我只想把家里的账理清,制定新的规矩,还不能只是应付这些年的,得考虑到将来。得是将来你和二哥哥生儿育女,我们展家又人丁兴旺后,还能沿用的规矩。如此,算是我对大伯父对二哥哥,也对你的报恩了。”
七姜不禁念叨:“家里才这点人,怎么能这么乱,司空府里几十口人,大舅母她怎么管家的?”
玉颜说:“京城里大家族比比皆是,反倒是我们太师府这样冷清是特例,偏偏大家族规矩森严,事事都有据可循。哪里像咱们家,老太太一言堂,老太太的话才是规矩,我娘又一味奉承,什么都不公平。”
七姜为难地问:“待你嫁了表哥,这些事……都归我管了吗,大嫂嫂呢?”
玉颜笑道:“我记得,你是主动问大伯父要过管家大权的,把我娘吓坏了。”
七姜说:“就是吓唬吓唬你娘,我才不稀罕管呢。”
“可将来都是你的,宅子里的,外头的。”玉颜说道,“大伯父膝下只有二哥哥和怀逸,哪怕分一半给怀逸,你依旧要当家。至于我哥,我们是寄居的子侄,已经仰仗伯父家太多太多,我哥他虽然资质平庸,可也有骨气,他从来没想过要争大伯父的家产,只有我娘,成日里痴人说梦。”
此时,院子里有动静,有人嚷嚷着:“二小姐,慢些跑,仔细绊着了……”
玉颜不禁含笑:“妹妹这几日,越来越活泼了,离了我娘离了老太太,她的病就不会发作。”
七姜却是眉心一紧,她忘了玉颂的事,说好的,姨娘的死要给玉颂一个交代,倘若真是四夫人下杀手,玉颜身上的包袱就更重了。
“七姜……”
“什么?”
“这个家有你,真好,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