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还想让哥儿劝几句,可这孩子眼里只有傻乐,看着他媳妇儿,怎么看怎么美,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从没见他这么傻乎乎过。
七姜说:“就是我什么也不懂,她们是不是会念诗,还有别的什么规矩吗?”
展怀迁心疼地说:“不去了不去了,什么消息我打听不到,没得折腾你。”
被迁就和疼爱,七姜心里是高兴的,可也有她的想法,说道:“我想带玉颜去,想让她走出家门,哪怕免不了被那些闲的要死的女人指指点点,可若因此害怕,就把世道让给她们,凭什么呀?”
张嬷嬷说:“司空府年年都摆赏花宴,少夫人不如过府一趟,请夫人们指点一二,再将咱们京城时兴的花花草草认一认,不论如何做些准备,心里有底气。”
七姜爽快地答应:“刚好我也要去见娘,告诉她这人伤养得不错,别叫娘担心。”
“什么‘这人’,我是你相公。”
“那就……不是人了吗?”
“故意的是吧?”
张嬷嬷见俩孩子这就拌起嘴来,全然没了公子刚回来那会儿的生分和客气,事实上那会儿连客气都算不上,少夫人心心念念着,是不想要这门婚事吧。
她悄悄退了出去,合上门时,还听见少夫人霸道地说:“你现在打不过我,好了,快张嘴吃饭……”
张嬷嬷走到屋檐下,合十祝祷:“老天保佑,莫要再给这对孩子什么坎坷,他们都是最好的孩子,您老人家就多疼疼吧。”
日落前,七姜出门去往司空府,消息传到沁和堂,上官清被老太太叫到了跟前。
“两日后,那小贱人要去晋王府赴宴,到那天,我领你去观澜阁,你见机行事。”老太太说,“我会让张氏几个都跟着去,不会妨碍你。”
上官清紧张地说:“白天吗?”
老太太说:“白天才热闹呢,你怕什么,后面的事我来周全。从此以后,你就能长长久久留在展家,不再是客人,是主子。”
上官清僵硬地点了点头:“清儿知道了。”
老太太说:“你对着展怀迁,若也这般木头似的,他可不会动心。自然你有你的尊严,可上了床,谁不是赤条条的,还有什么体面什么尊严?”
上官清脑袋发烫,想起了今日屏风后,云七姜那暧昧轻挑的举止,不禁握了拳头,应道:“姑祖母放心,清儿绝不让您失望,也不辜负自己。”
祖孙俩算计人的功夫,七姜已经坐车来了司空府,进门半路上就遇见来接她的梁嬷嬷。
见少夫人端庄文雅,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梁嬷嬷爱怜地笑道:“奴婢还是头一回在城里见您,原来我们少夫人在城里,是另一个模样的?”
七姜如今与梁嬷嬷也十分亲昵,不好意思地说:“司空府里人太多,外祖母和舅母们那样高贵,我就不敢放肆,嬷嬷,我到现在还没把姐姐妹妹们认全,一会儿您一定帮帮我。”
梁嬷嬷连声称是,又问:“少夫人怎么这个时辰来了,特地来陪夫人用饭吗?”
七姜道:“司空府没接到帖子吗,晋王王妃请我去赏花,我来向舅母们学规矩的。”
梁嬷嬷很是惊讶:“您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