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讪讪一笑,没得继续留下受挖苦,便借口告辞,匆匆离开了沁和堂。
而她一走,老太太便命侄孙女靠近,拍了拍她的手道:“他在家十天半个月的,这一回,千万别错过了。”
上官清冷声道:“只怕云七姜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清儿插不进去。”
老太太不以为然:“她婆婆如今在司空府,少不得要去见一面,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哪怕她不去,我也能打发她去,只要你狠得下心,姑祖母必定为你周全。”
上官清不禁紧张起来:“姑祖母,万一有闪失,我……”
老太太说:“能有什么闪失,怕什么,女人家都有那一天,你想长长久久留在太师府,只有这一条路。”
上官清不禁双手紧握:“姑祖母,这条路,我愿意走。”
老太太道:“出了事之后,我必定让他们给你个交代,但不能拿姨娘的名分,妾不可扶正为妻,这是朝廷的规矩,因此你不能为妾,将来才有机会等云七姜死了,将你扶正。”
上官清颔首:“清儿明白。”
老太太说:“倘若能有个一男半女,就更稳当了,你自己要好生把握,没什么可怕的,不嫁展怀迁,将来和其他男子也终有这一天。”
想起一次次被云七姜羞辱,上官清对于头一遭的害怕就淡了:“清儿不怕,还有什么比被送回家里,随便配人更可怕的,清儿便是死也要死在太师府。”
这日傍晚,一夜没合眼,又精心照顾大半天的七姜,坐在床边就睡着了。
展怀迁没舍得叫醒她,直到七姜自己歪倒,一头撞在床架上,疼得醒过来。
但夫妻俩没说上话,军医和其他几位副将陆续来见展怀迁,七姜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听不懂的话,又或是看窗外练兵的阵仗。
看将士们挥舞沉重的大刀长矛,看他们互相摔打,看他们来来回回无数次的奔跑,七姜时不时会回头望一眼展怀迁。
这人,比她想象得还能吃苦,行军打仗的艰苦,他从不挂在嘴边,总是轻描淡写的。
“夫人,我们告辞了。”最后一波人离去,七姜礼貌地相送,刚好伙房送来晚饭,一回头,就见展怀迁笑眯眯地看着她。
“辛苦娘子喂我吃饭。”展怀迁笑道,“待我伤口愈合,将来换我照顾你。”
七姜不屑地说:“我可没有五岁断奶的命,自然不配叫人伺候的。”
展怀迁气道:“都说了不是五岁,你还提。”
见七姜笑得欢喜,却又满面倦容,展怀迁既欢喜又心疼,说道:“今晚,挨着我睡吧,没人会进来的。”
七姜脸一红:“我不要,这里又不是家,外面全是你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