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逍懒得理会母亲,拉着子淑就出去了,玉颜带着玉颂要走,四夫人忽然道:“你这些日子看病,花了不少银子,你两手空空回来,往后就是你哥哥和我养着你,接下来每个月的钱,就不给你了,我替你收着。”
“母亲喜欢,就收着吧。”玉颜淡淡地应了,带着玉颂出来,让妹妹去和大哥一起吃早饭,她独自回房。
丫鬟们送来汤药,玉颜命她们放下,她已经吃烦了吃厌了,再吃下去,心都要苦了。
独自坐到镜台前,镜中露出一张病弱憔悴的面容,纵然比刚回来时强百倍,也再不是从前的模样。
短短三年,何世恒心爱的展玉颜,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不起……”玉颜痛苦万分,抓着自己的领口,咬牙不敢让自己哭出声,好不容易平静后,才再次睁开眼,看着镜中的泪人,哑声道,“世恒,对不起,我们不能。”
司空府中,何世恒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何夫人远远见到儿子,就察觉出异样。
“大清早的,他去哪里了,这么火气冲天地回来?”何夫人很是担心,吩咐丫鬟,“去打听清楚,过来回话。”
不久后,丫鬟来到老太太这边,对婆媳几人禀告道:“公子一早去了太师府,说是老太太为迁哥儿缝的护膝忘了给,赶着时辰送去的,送了就回来,但不知怎么就不高兴,自己生闷气。”
老太太问道:“和他弟弟吵架了?”
何夫人说:“迁儿那脾气,还不是处处让着他哥,他们兄弟可不能吵架,必定另有什么事。”
老太太想了想,对儿媳妇说:“孩子大了,我们别管得太紧,横竖他不能闯什么天大的祸,二十郎当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辈子就这么几年,由着他去吧。”
何夫人笑道:“您呐,就宠着,回头他爹狠揍他,媳妇是不拦着的。”
二夫人问:“嫂嫂,明年咱们恒儿若高中,必定是要成亲了,您心里有没有待选的人家?”
何夫人摇头:“他脾气古怪,京城里若有看得上的,还等到现在?我都想着,皇上若没有指婚的恩旨,要不就像怀迁那样,选个平民女子,挑个好人家的孩子,能和他投缘就好。”
二夫人说:“恒儿的媳妇,可是我们何家未来的主母,嫂嫂可不能玩笑。不是我看不起平民女子,姜儿那孩子就招人喜欢,可即便如此,那日在祥英殿您也见到了,来我们家时多灵动一丫头,在宫里见了贵妃,吓得话也不敢说,动也不敢动。”
提起这一茬,老太太问:“听说陈茵离宫了?”
何夫人点头:“昨儿一早离宫的,与贵妃做了一个月的约定,这一个月里,不论是陈阁老家,还是娘娘那头,都不能管束她。”
老太太不禁叹息:“可怜的孩子,一辈子兴许就这一个月了。”
何夫人道:“这世上安能两全其美之事,别家姑娘想进宫想做太子妃,圣上与贵妃还看不上呢。虽说媳妇也觉着茵儿那孩子可怜,但这是她的命,她若能振作起来,将来成为名垂青史的贤后,千千万万的百姓受到恩惠,她这辈子也不白辛苦。”
话音才落,下人进门禀告:“老太太、太太,恒哥儿又出门去了,这回换了骑马装,直接从后门骑马走的。”
“这小子……”何夫人知道儿子的脾气,他必定是碰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