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勉强一笑:“因为攀上了你们家是吗?”
展怀迁摇头:“在饥荒年份里,你们家能平安度过,可见岳父岳母持家有方,如今田地房舍虽是我们家给的,但往后如何经营,还是看岳父岳母自身。再者,是岳父救了我爹,若没有你家……”
七姜吃了排骨,却说:“那你也是司空府的外孙,还能日子不好过?”
展怀迁笑:“是了,这话不该我说。”
七姜细细咀嚼排骨肉,缓缓咽下后说:“我问了玉颜,即便已经摆脱甄家,她还是不会动摇,不愿和表哥好。”
“为何?”
“她说当年的想法,和现在还是一样的,因为四夫人。”
展怀迁立时就明白了,婶母的品行为人,在何家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两位舅母家的家眷,无不是知书达理,和气太平的好人家。
展怀迁说:“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尽人事,他们自有他们的主意。”
七姜赞同,低头继续吃饭,这会儿已经没刚醒来那么饿急了眼,能细细品尝菜肴的美味,而且,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有意思多了。
展怀迁的心思,却不在饭菜上,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从哪里来?”
七姜抬起头,小兔子般吃下一根芹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问,我并不关心你去哪里了。”
展怀迁说:“我随父亲去了侯爵府,向甄侯爷赔不是。”
见七姜凶巴巴地瞪着自己,他却是忍俊不禁,好脾气地说:“总要做些场面上的功夫,父亲亲自登门,明着是道歉,实则也是给他们施压,往后甄家再不会欺负玉颜,也再无瓜葛了。”
“好吧。”七姜放下筷子,说道,“玉颜的事暂时摆平了,我想跟你说说我们的事。”
展怀迁眼眸一亮,也放下了筷子:“你说。”
“就是两年后……”
“对了!”然而展怀迁,打断了七姜的话,“我想先问你,白天睡觉前,为什么又哭了。”
七姜脸上发烫,不知会不会红,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嘴上硬撑着:“什么话,什么又哭了?”
展怀迁道:“已经好多次了,见你哭着睡过去,更不说来月事那天,你哭的那么伤心。”
“我可没哭,你别胡说八道。”
“那还是我哭了?”
七姜毛躁起来:“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呢?”
展怀迁说:“是心疼你,心疼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疼你总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七姜怔怔地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后,认真道:“我方才是要和你商量,这两年里,你要不纳一房妾,给你生个孩子吧。”
展怀迁眉头紧蹙:“说什么?”
七姜道:“我算过了,要是两年后我离开,你再折腾几年,至少……”
“云七姜,你不是不关心我的事,也不在乎我每天去哪里吗?”展怀迁严肃地瞪着面前的人,“那你又凭什么,来安排我的事?什么纳妾生子,被我纳来的女子,为什么要为了你我牺牲她一辈子,放着外面正头夫妻不配,来给我当妾生子?你倒好,你爹安排了你的人生,你浑身不自在,一心一意要与我分开,怎么,你就有资格来安排我的人生,安排其他女人的人生?”
七姜仿佛定住了似的,红唇紧抿,一向展怀迁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可这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
展怀迁继续道:“我知道你本心不坏,你只是在为我的两年后做打算,大可不必!哪怕这辈子,和你只有这两年,至少眼下,我也觉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