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迁,怀迁?”
“是,大哥。”
“状纸谁来写?”
“写状纸不难,只是……七姜不识字。”
七姜爽快地说:“我都想好了,让怀逸随我去,他学堂里停两天课,成吗?”
如此,大晚上的,观澜阁忽然来人,请三公子过去说话。
萧姨娘跟到院门外,忧心忡忡地张望,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姨娘,恐怕一时半刻哥儿不会回来,我们回吧。”
“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呢,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丫鬟说:“不论如何,他们兄弟和睦亲昵,不是您所期盼的吗?”
萧姨娘淡淡一笑:“二哥儿自然稳重,可我不放心新娘子,她只比逸儿大三岁,我……”
丫鬟听出音来,连连摆手道:“姨娘,您想什么呢,不能够,怎么可能,我们哥儿还是个孩子呢。”
萧姨娘苦笑:“你个小丫头片子,又懂什么,不提了,往后也不许再多嘴。”
这一晚,连沁和堂都知道,几个孩子神神秘秘,在秀景苑、大院与观澜阁之间窜来窜去。
可派人打听,却什么事也没发生,老太太和上官清,皆猜不透他们要做什么。
翌日清晨,天还黑着,七姜就起来了,张嬷嬷也起得早,带着丫鬟们来为少夫人梳头。
这是七姜头一回觉着,戴假髻不那么辛苦,看着金簪凤钗插满头,镜中的自己越来越贵气,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展怀迁练功归来,七姜也梳成了妆容,忽然站起来,掌不住金银和假髻的头重脚轻,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但腰上背上,迅速被稳稳地托住了。
“没事吧?”
“没事……”
七姜努力站稳,适应一下脑袋上的沉重,一手扶着发髻,缓缓走去落地镜前,口中碎碎念着:“当贵夫人,还真不容易……”
可是从镜子里,能看见身后的展怀迁,这样竟然都能对上目光,七姜慌忙避开了,问道:“他们不会打我板子吧,京城里的公堂,打杀威棍吗?”
展怀迁望着眼前的人儿,霸气地回答:“满京城,没几个人敢同时得罪太师府与司空府,我说过,你是京城最尊贵的年轻妇人之一。”
七姜回眸看他,展怀迁心口一颤,华服美衣下的云七姜,真真高贵明媚,满身光芒。
“可偏偏你们,顾忌这个顾虑那个,就不能和甄家明着翻脸,让他们放了玉颜吗?”七姜一开口,又是霸道的小娘子,“还要我搞成这样子去打官司,真是不懂你们,什么不能仗势欺人,就欺了又怎么样。”
展怀迁忍俊不禁,好脾气地说:“你对我把脾气发完了才好,上了公堂,可千万讲道理。”
七姜促狭地问:“我要是揍了府尹大人或是甄家的人,你们管吗?”
展怀迁嗔道:“不准,你是去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