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反倒愣住了,但很快回过神:“你才吃了饭,再忍一忍,胃里克化些才能施针。”
七姜说:“胃里没东西,我才刚都吐了。”
展怀迁担心又紧张,急道:“所以你跑去秀景苑做什么呢,自己身体也不好,你对婶婶动手了吗?”
七姜摇头:“我没动手,她是你妹妹的亲娘,我怎么也不能当着玉颜的面打她亲娘吧。”
展怀迁没好气道:“是打算下回背过人再动手?”
七姜说:“可我今天不把她拉开,玉颂可能就要被撞死了,她抓着玉颂往墙上撞。”
屋子里静了下来,展怀迁震惊不已,为自己方才说的每个字而后悔,他怎么能不先把事情弄清楚,就怪七姜冲动鲁莽。
“对不起。”
“玉颂很可怜,只因为来到这个人世,就成了天大的错,大老爷、大公子还有你,明明都是好人,却都救不了她。”
展怀迁垂下眼帘,无言以对。
七姜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也许来月事时情绪会变得十分脆弱,说着说着,竟是流泪了,哽咽着问:“真的是我不好吗,我把你们家搅乱了。”
展怀迁摇头:“不是,是我们不好,你、你不要哭。”
七姜捂着肚子倒在靠枕上,展怀迁看得揪心,便上手抱起她,转身送进了内室,安置在床榻上。
那之后,直到扎了针,七姜才缓过气色,展怀迁问张嬷嬷:“郎中说的,当真不妨事?”
张嬷嬷道:“说是这么说,可这会儿又疼成这样了,不如再换几个郎中来瞧瞧,或是往宫里请太医。”
展怀迁颔首:“明日我安排,但你们最好别让她再激动。”
张嬷嬷却使眼色,要哥儿别多念叨,留下两个孩子,悄悄退下了。
很快,缓解了疼痛和恶心,七姜又活过来,靠在床头,隐约能看见屏风后换衣裳的人,她问道:“又要去请安?”
展怀迁应了,问道:“有什么事吗?”
七姜说:“我并不想管你们家的事,从一开始就想好绝不多管闲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屏风后没有动静,好半天展怀迁才换了家里的袍子,干净整齐地回到七姜面前。
七姜羡慕地说:“你一个男子,怎么每天衣裳还不重样的,我哥哥从前,几年才做一回新衣裳。”
展怀迁却在床沿上坐下,七姜下意识地往里头让了让,问道:“你、你干嘛?”
“就算两年后要离开这里,在这两年里,你也是太师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展怀迁道,“不是多管闲事,反倒是你的责任,七姜,是我不好,还不能完全信任你。”
七姜懵懵地说:“怎么听不懂你的话,还有,别叫我的名字成吗,我听着汗毛都竖起来了。”
展怀迁却学着七姜的口气:“难道你不叫七姜吗,你若乐意,也可以叫我怀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