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佛堂时,四夫人刚好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走得风风火火,没瞧见这头的光景,上官清也就没上前搭讪。
而四夫人怨气冲冲地往家来,一路上走得透不过气,身边少了雁珠,她连说句明白话的人都没有,看什么都不顺眼。
那么不巧,玉颂带着两个丫鬟刚好走出秀景苑,抬头见嫡母归来,吓得僵在了门前,直到四夫人走近,才被身后的人拉开。
“你怎么一见我,总跟见了鬼似的,成日里装可怜,好叫人说我虐.待你是不是?”四夫人扬手一巴掌,将玉颂打翻在地上,厉声斥骂,“你那下贱不要脸的娘怎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养不熟的小狐狸精,见着你就恶心。”
玉颂倒在地上,手里一篮子花全洒了,嫡母从面前走过,绣鞋狠狠地将花朵踩进了石子缝隙里。
没了雁珠,又被婆婆威胁,四夫人浑身不自在,又是骂人又是摔门,一顿闹腾后才进了房,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姑娘,咱们还去观澜阁吗,还是别去了,回头又惹夫人生气。”丫鬟怯怯地劝着,“回房去吧,雁珠不见了,夫人这几天都不能好,您千万别撞枪口上。”
篮子里的花朵,是玉颂亲手摘的,听说二嫂嫂身体不爽,大嫂和姐姐就让她去瞧瞧。
她心里高兴,想摘些花送给二嫂嫂看,还以为能赶着嫡母出门时出去,谁知没避开,还撞个正脸。
“我想去……”手里紧紧抓着花篮,玉颂却道,“你们回去好了,我自己去。”
“二小姐,您不怕叫夫人打死了?”
“姑娘,回吧,夫人这会儿火气冲天的,大公子也不在家。”
“你们留下,没得牵扯你们。”玉颂的声音颤抖着,可内心是坚定的,“我要去探望二嫂嫂,大嫂嫂和姐姐还等着我回话呢。”
观澜阁里,被张嬷嬷好吃好喝暖着的七姜,已经闷得脑袋上要发出芽来,要不是听说如今好好养着,将来就不会再受罪,她真是呆不住。
而怀逸教她的那些字,已经翻来覆去烂熟于心,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就拿屋子里展怀迁的书看,结果满眼天书,又狠狠受了挫败。
这会儿趴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屋檐上鸟儿飞来飞去,映春进门说:“少夫人,二姑娘来了,在院门外问能不能进来。”
七姜笑道:“这孩子太客气了,请她进来吧,正好有司空府的点心招待她。”
一面说着,站在窗前张望,不多久便见瘦弱的女孩子捧着几枝花进来,但张嬷嬷半路将她拦下了,蹲下问了好些话,就领着玉颂去了厢房。
七姜觉着奇怪,立时跟出来,进门就见张嬷嬷在给玉颂洗脸,她手里的帕子挪开,小脸上就有被掌掴了的痕迹。
“你又挨打了?”七姜一拳头捶在门上,“是谁,她们也想和雁珠去作伴吗?”
可玉颂却高兴地看着嫂嫂,将一旁桌上的花枝递过来,气息鲜活地笑着:“这是我给嫂嫂摘的,听说您被嬷嬷关起来,不能出门,今天园子里,花儿开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