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早在她破城进来,见他被那么多西夷兵围攻之时,就已经有了。
江意脸色惨白,不断地深吸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军医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因为他伤得很重,尤其是后背那道箭痕,恰好在背心,如若是深及胸膛里伤了肺腑……
如若他稍有不慎,都司大人殒命于此,三军将士们正是需要凝聚士气的时候,谁都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故军医压力极大。
江意嘶声道:“我来。”
她在苏薄床边坐了下来,军医的药箱里都有相应地处理外伤的药。
她眼睛很酸,但她得保持视线清晰,不得不将那股酸意给逼退回去。
她想,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他重伤的情况。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便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后来他不照样也好起来了么。
那时,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情况。她好不容易给他包扎完伤口以后,结果他去泡了池水,等他上来时,伤口都被洗得发白了。
正如眼前。
江意极力抑制着手上的颤抖,有条不紊地从药箱里取药。
她又想,眼下的条件可比那时好得多,什么药都有,那时她才只有点简单的外伤药呢。
来羡进来了,看到苏薄这情况,也不禁咋舌。
这家伙,伤成了这样,竟还能坚持这么久,连吭都不吭一下。他满身血气,谁都以为是敌人的,江意没发现,它也没发现。
江意双目赤红,但手上的动作极为冷静。
他可以的,没事的。
不管是她父兄也好,将士们也好,总是毫无顾虑地信赖他,她也应该相信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