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要他愿意说,她便愿意听啊。她等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他向自己开口么?
江意望着他的容颜,轻扯了扯唇角,良久缓缓扯出个苦涩极了的笑容,喃喃道:“苏薄,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期待么?”
不期待被谅解,亦不期待被相信,所以就无所谓开不开口,亦无所谓让不让她知道。
她是曾亲口对他说过不会再完全相信,可是后来,纠纠缠缠那么多次,哪一次她不是对他抱有期待?
如若真的没有一点期待了,别说与他在街上游荡半宿、与他在京郊一同投宿,更别说与他一同逛街一同在一间房下榻,还有眼下与他在同一条船上一起去往西陲……
如若她真的彻底厌极了他,都不会发生这些事,她只会连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亦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为什么她在被隐瞒、被他背后狠狠地绊了一跤以后,即使她那么难过,即使她因曾被背叛伤害过以至于太害怕重蹈覆辙,即使她一直拼命地抑制自己……她仍还要从那扇关闭的心门的狭小缝隙里滋生出一丝妄想?
为什么在经历了那些事后,她仍还要妄想他期待他,而他就不能多期待一下自己呢?
明明……那些隐瞒、猜疑,都是他带给自己的啊,为什么到最后,这一切听起来,会像是她才是最可恶的那一个呢?
江意对着他安静的睡颜,轻声又道:“其实,你也不信我,对不对?你根本就不信,我可以倾听,你不信我可以设身处地地考虑,你也不信……”
你在我心里其实有那么重要。
她最终哑声道:“你我除了彼此心悦,什么都没有。”
他们两个一样的懵懂无知,初次接触到对方心里的那扇门,以为可以满怀欢喜地走进去,结果却始终不得其法。她选择退守一步,而他选择莽撞往前,实在急了就使劲往前撞,也不管会不会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