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时不时在他怀里发出猫儿般的轻哼,已不同于先前的难受,而是透着股舒坦和慵懒。
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脑,无声地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混沌意识里,江意被一只手拉出了冰窖,后来她便懒洋洋地一直靠着晒太阳。
她也看不清楚她是靠着谁。
她试图回头去看清楚,可不论她怎么努力,却仅能看见一方胸膛,还有阳光下散漫的黑色衣角。
江意安然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清晨,她恍惚听见门外有嬷嬷的说话声,还以为是在侯府自己的院子里。
因为每个清晨,她几乎都是这样醒来的。
只是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鹅黄的床帐,床帐外是高高阔阔的殿房。
这不是她的寝房。
这时嬷嬷正开了殿门送了药进来,挽开床帐时猝不及防与江意四目相对。
这也不是她的嬷嬷。
继而嬷嬷面露喜色,连忙去殿门口禀道:“太上皇,江家小姐醒来了。”
太上皇?
江意后知后觉,终于慢慢地反应了过来。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宫宴当晚她在太上皇书房里时的场景,太上皇的假肢出了问题,碰倒了铜鹤和书柜,她及时替他挡了一下。
太上皇由太监推着轮椅到偏殿来。
江意看见老头子完好无损、精精神神的,还没说话,首先便长吁一口气。
而后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费了好一番周折,还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顾爷爷和太上皇两个老头子都躲过了一劫,眼下都活得好好的,没有比这更让她欣慰的事了。
太上皇道:“都弄成这样了,你这女娃娃还笑得出来?”
江意道:“我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