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他爱上这里,重总裁可别到时候来找我要人呐~”
重悦那时候看着这些字,没觉得什么,但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
重年真的爱上那里了。
一个园子。
和园子里的人。
……
拍卖会结束得猝不及防。
重年从韩尚身边牵走花盼锦的时候,抬了抬下巴:“谢谢你替我照顾锦儿。”
韩尚没说话,眼眸盯着重年看。
重年和韩尚差不多高,面貌也像,大厅里的媒体敏锐地嗅到什么。
“毕竟这是你应该的。”
重年努了努嘴,朝着自己母亲那边。
他朝重母挑了眉,牵着花盼锦往外跑。
“你们聊着。”
在父母面前,他还小,就不用管大人的事了。
他只要——
管好他和锦儿的就可以了。
“重年……”
花盼锦拉住重年,不让他走了。
重年的左手还打着石膏,也没较劲,花盼锦一拉他就停下来。
“锦儿,我生气了。”
花盼锦知道他气什么。
“你竟然自己一个人去见你未来公公,万一他为难你怎么办。”
重年转过身,眼底带笑。
花盼锦愣住。
“年年你……”
重年低下头,一双眼看着花盼锦:“锦儿,我又不生气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也更加让人心疼。”
“我知道是自己太差劲,不能让你依靠,但是锦儿,你可以不可以,也有的时候,不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其实我……也不小了。”
重年咬着唇,心里纠结着措辞。
熊赪确实留了很多手。
他的电话记录能狡辩,他的出场作证能假装,他的银行流水也能糊弄,甚至祁连他也能藏起来。
但是他遇到的是重来一次的重年。
他找得到的证据,不只是明面上的。
重氏人事部的违规调动,为了事成之后给祁连安排的位置都重年给翻了出来。
被拦截掉的施工批准,祁连的藏身地,两个装昏演员的供词,三个偷画工人的供词……
就连螃蟹养殖单独池子里的那两只蟹都被重年找来去做了检查。
他们早就怀疑过,只是水源污染不会出现单独一个池子的减产,既然服装厂能吃出问题,药厂为什么不会。
事实上,过量药剂的包装盒和生产制药废水,远比染料废水更加严重,一点点未经处理的废液滴入池子,这威力比投放在河水里多了不止一倍。
人在做,天在看,不让自己亏心,那就得真的行得正才行。
熊赪没有机会了,他面对的是重悦离婚书和天价赔偿以及刑事责任。
三天后,重氏集团宣布,股东代表裁员,一大批人莫名其妙撤资,紧接着的,是重氏的转型和升级。
房地产他们一直做,但是会更加考虑生态和谐和天然绿化。
因此,一系列丑闻的爆出和股东退出非但没有威胁到重氏的未来,甚至连一丁点重氏的根基都没撼动。
重悦放手让熊赪做,不是真的一点都不管,她像是在放风筝,你飞可以,但是要记得,线永远在她手里。
你想飞远飞走,那我就让你飞不起来。
琴川的宣传片终于在各大屏幕投放,全市公交车的屏幕都在滚动播放这一步六分钟的片子,不止如此,流枫市也如此。
HENG以天价直接拍下西直市周围几个大市的宣传栏目,琴川宣传片彻底被投放。
然后,全西直都在等着拍下琴川的HENG再出一次动作。
只是放个宣传片吗,他们不觉得会有这般简单。
琴川,锦园——
“鸿哥,你真不去啊。”
蝎子三人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重年那辆大G直接作为感谢他们的报酬,送他们拍电影用了。
三个人坐在车上,看了眼和他们挥别的宫鸿。
他们此行结束,琴川片子在不缺资金的情况下,宣传力度比第一部还大,比第一部掀起的热浪还要大。
小言父亲在网上的一波澄清,将琴川的食物中毒的影响降到最低。
污水治理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但只除了殷英。
她走了
在拍卖会结束的周四。
听说是被父母叫回去的。
而殷英姐是他们鸿哥钦定的下一步西藏电影的女主角。
说起这个,宫鸿旁边还站了个人——归易。
那天,宫鸿和归叔聊了很久,最后目光放在那个对着摄像机好奇的不得了却依旧坚持着磨石头的归易身上:“归易,想去玩吗?去很远的地方。”
归易这辈子没去过远的地方。
他小学初中高中的寒暑假都在锯木头,磨石头。
“很远是多远。”
他抬头看着归叔的时候,归叔湿了眼眶。
“去吧,去玩吧。”
他没有机会带孩子去,但是他的孩子不应该和他一样,一辈就只和木头石头打交道。
孩子的未来是无穷的,他们的世界也应该是宏大又广阔的。
去试试吧,万一可以呢。
“小易!”
归易一直在等花盼锦。
远处的清晨朝霞里,两个影子交叠而来。
“盼锦姐!”
花盼锦把一袋子包子馒头递给他,摸了摸他脑袋:“去吧,去看看也好,但也要记得学习。”
“嗯!”
归易撇了眼重年,重年挑眉。
“虽然你就比我大一岁,但我承认,你是厉害的。”
归易撇嘴,挤上了车。
他伸了头从窗户里钻出来,幺幺笑着按了按他头:“等会开起来可别干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姐姐没法交代了。”
“哈哈,好,谢谢幺幺姐姐。”
归易笑着,露出虎牙:“我们走了。”
“嗯,走吧。”
重年摆手。
他可不想和着小屁孩再呆下去了。
什么叫承认他厉害,他本来就厉害好不好。
归易承认重年厉害,是因为重年一副关于医院的画被西直医院花九千块买下了。
虽然没有特别贵,但是对归易来说,那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他知道重年还在画。
那些画都特别好看,他很喜欢看。
“你加油,等你成功了,我要来找你要签名。”
归易撇嘴说了句,然后飞快拉上车窗钻进去,别扭得不行。
归易自己画画不好,归叔总说他没有艺术细胞,但是重年不一样,归叔总是夸他画得好,画得栩栩如生。
归易不得不佩服,在艺术这方面,他确实不如重年。
幺幺摸了摸他的短发刺头:“没事,你成绩比他好。”
小孩子都是很好哄得,归易也是。
“嗯!我会拍出好电影的,我们去西藏等着殷英姐!”
“鸿哥,加油啊!把殷英姐追回来!”
汽车缓缓驶出琴川。
宫鸿靠着锦园大门,迎着朝晖:“那当然。”
他俯身弯腰拿包,对着花盼锦:“我去找她了。”
花盼锦点头。
宫鸿又转向重年:“我知道为什么小野猫会栽在你手里了。”
因为小野猫不需要大老虎陪她打架,她只需要个软乎乎的毛线球陪她玩耍。
“再见。”
人走进光里,重年又想起宫鸿的那一套毛线球理论来,轻笑。
“你也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