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氏一张脸就跟遭雷劈了似得,似乎还冒着一股青烟,老太君心下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看不穿田氏心里那点不光彩的小九九呢。
既不想把亲生女儿的嫁妆让给庶女,又不想花银子给人家置办,更没有给人家提前预备下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
还天天哭穷。
老太君年轻的时候也是管过家的,最知道这其中的油水有多足。这些年田氏管着镇国公府的中馈,明着不说,暗里必定也是贪墨不少,她的私房钱足够给静文办一份好看又体面的嫁妆了。
静文的体面就是二房的体面。
也不知道田氏这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怎么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明白。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安心去办嫁妆吧。”老太君挥挥手,一脸不再说下去的样子,“去你三弟妹那里把公中的那份银子领了。”
田氏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出了宜春苑。
公中的银子,连塞个牙缝都不够呢,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吗?
时至今日,田氏只好厚着脸皮回娘家借了。
一想到娘家嫂嫂那尖酸刻薄的脸,田氏心里就犯怵,头皮麻的跟吃了一公斤麻椒加花椒似得。
田氏离了宜春苑以后,老太君便命绿梅去明治堂传话,让她这些日子安心养胎,不要惦记着请安之类的,至于管家之事,暂且交给了苏氏。
老太君原本是想亲自去明治堂看看春青的,可一想到自己去了,春青又要行礼问安又要陪着自己说话,反倒是不自在,便只好作罢。
送走绿梅,春青便吩咐白汀去杏花巷执行她伟大报仇计划的重要第一步。
“大奶奶,绿梅说如今又是二夫人在准备三小姐的嫁妆了,她会给三小姐准备一份体面地嫁妆吗?”白芷将白露熬好的安胎药端给春青,一面服侍她吃药一面问道。
闻着比藿香正气水都难闻百倍的安胎药,春青都快哭了,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想念她的有胶囊和药片的现代社会。
她是那种宁愿打针都不愿意吃药的人。
不过,因为她实在是身体太好了,完全没有机会打针。
春青记得她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她老爸突发奇想,要磨炼她坚忍不拔的意志力,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把她撵出房门,让她去外面足足淋了一个小时的雨。
结果淋雨回来连个热水澡都没有洗的她,愣是连个清鼻涕都没有流。
现在想想……老爸,您那真的是在磨炼我的意志力而不是趁机除害吗?
而且,磨炼我坚忍不拔的意志力为什么非要淋雨!
老爸,您太不了解您的亲生女儿了,如果非要磨炼我的意志力,您就应该带我下馆子,点一桌子山珍海味但是不让我吃,只能看。
呃……估计那样的话,可能当时就会爆发一场惨绝人寰的父女夺食大战。
浓郁而呕人的中药味将春青的思绪拽回现实,望着手里青白色的瓷碗里一碗深棕色的药汤,春青咬牙切齿的和白芷说道:“她不愿意也得准备。”
白芷以为春青这是在发泄对田氏的恨意,所以才说的这么面目狰狞,于是催促道:“大奶奶,您快把安胎药喝了吧,凉了喝小心肚子疼。”
“你说多闻一会,会不会就等同于喝了呢?”春青抬头饱含希望的朝白芷看过去。
看到白芷一脸看神经病的复杂表情,春青无力地翻了个小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