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溪一愣,他立刻想到了许多,不要说全国,就是江南的商人若是通过这一方法避税,朝廷的税赋损失都难以承受,若是全国商人尽皆如此......明年哪里还有多少税收可言?
宣帝看向了燕北溪,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才明白其中还有此等大弊。
“这仅仅是一个方面......”傅小官又说话了,“另外还有别的方面,比如每一个地方的投资结构是否合理?”
“依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在平陵设置了许多作坊,需要用到人工四万人。而今整个平陵大致有劳动力八万,但我们不能让这八万人全部进入作坊做工,因为田地还得要耕种。”
“那么正好,我从平陵招募四万农人,剩余四万从事农业生产,刚刚好。可若是再涌来许多的商人,开设了更多的作坊,导致用工人数大增加......这必然出现田地荒芜——人们都想去作坊挣现钱,谁还会有心思去侍候庄稼?”
“当各地都这样展开之后,只需要过三五年时间,我们就会发现许多地方的农村会渐渐凋敝,时间越久,甚至许多的村庄就会消失。”
“这些去了作坊做工的农人确实挣到了眼前的银子,他们的生活水平确实得到了提高,但是......当有一天商业不景气,他们想要再回农村,就会发现已经无家可归。”
“视线再放长远一点,就算商业一直兴旺,他们的后代也走上了这一条路,本县的作坊人满,他们会去外县,背井离乡若干年,村庄消失无数处,粮食价格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必然上涨,而这些农二代们,却再也无法回到农村了——他们连种田的基本技能都不具备,他们已经习惯了挣快钱的节奏,没有人再愿意回去侍候那贫瘠的土地。”
“另外还有就是无序的投资,只会导致产品的雷同,你我都织布做衣裳......最后满市场的衣裳卖给谁去?”
“所以,朝廷而今要做的不是新增加多少试点,而是将所有能够预计到的商业弊端规避,这就需要提前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