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哈哈哈——”
江罪苍白的唇齿间突然溢出了笑声,笑得他突然站不住了,腰身弓起来,曾经一贯冷漠的脸上染上了疯狂的色彩。
无爱亦无恨,好一个无爱亦无恨!!
仅此一句话,便可以抹杀所有过往的话,那他到底算什么呢?
他付出的真情,他的痛彻心扉,他所有的痛苦纠结,全都是她权利野心下的牺牲品?
这个女人心怎能这般狠!
当江罪再度抬起眼眸,那双冷媚的狐狸眼,满是寒霜。
这一刻,他平静的表面下已经出现斑驳裂痕,如同碎裂的瓷釉,逐渐支离破碎,他心中很快生出了一种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曾经说过,若是她敢负他,那他便杀了她再自杀。
唇瓣被咬出一丝血意,艳得不可思议。
他缓慢走向茯苓。
形如鬼魅。
然而不多时——
茯苓转身走进热闹的餐厅前,侧身回头,瞥他一眼。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足以看到室内炉火旺盛,众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而室外,异国他乡,冰天雪地。
江罪被她一个薄凉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他想笑,勾动唇角,却再也学不会该怎么笑了。
后来,他没有靠近那个温暖的房间,雪花飞溅中,他栽倒在地上,脸庞埋在冰冷的雪地中,寒意彻骨,极致的疯狂也带来了极致的冷静,他感到了无尽的空虚,世界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有那么一个瞬间,江罪觉得自己不如直接死去痛快。
多疯狂啊,又多狼狈啊,这种为爱痴狂,为爱死亡的事,说起来真是可怜又可笑,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明天一定新闻满天飞,但跟世俗爱情沾不上半点关系,那些人只会说,曾经世界第一的电竞大魔王,全球总决赛失利,客死他乡,天才陨落,令人叹息。
而她顶多会以一种只言片语的方式存在于他的墓志铭中。
呵……
哈哈哈!!
他双眼通红,双臂撑在冰冷的雪地上,却没能起得来,反而软了膝骨,栽到了更深的地方,纷纷扬扬的大雪将他身上的所有黑色都全部覆盖。
算了。
他想。
算了,他这小半生过得还算精彩,就结束在这一天,也还算不错。
直到——
一声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他的沉寂。
很烦,是真的很烦,知不知道打断别人死亡仪式感是件多没素质的事?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雪地中伸出来,直愣愣的,像是尸堆里伸出的一根白骨。
江罪木着脸,实际上,他确实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接通了电话。
另一头,传来他父母的声音,“儿子!”
江罪未语。
父母的声音逐渐变得担忧起来。
“喂?儿子!儿子!你在听吗?老江,你不会根本没打通吧!”
开口的这人,是他母亲。
江母那人,说起来倒也有趣,年轻时脾气极为任性,对江父一见钟情以后,便把自己包装成了温婉秀丽的模样,顺利嫁入江家,很快便难掩本性,经常跟丈夫吵吵闹闹,但感情,却是越吵越好了。
“你别污蔑人,这不是通了,你自己看。”
而他爸呢,一向严厉,严谨,固执己见,唯一的软肋就是妻子。
江罪慢慢笑起来。
这是他最熟悉也最陌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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