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茯苓指尖落在晏秋身上。
那袭白衣被染得愈发污浊,少年唇瓣上也无意中溅落她的血,他舌尖一卷,尝到那抹腥甜,身体不禁痉挛了一下,居然任由茯苓踩着他,没再还手。
“是,我就只有这点能耐。”晏秋仰视着她,脸上爆发出一种奇异的神采,“我虽想报复你,但从未想过要杀掉你,”
“你知道我在那食人花胃袋里想的是什么吗?”
少年宛若自言自语。
“我想我一定不能死了,不能让夫人孤独的留在世上,不能把夫人便宜给其他人。”
“不过夫人可要再杀我一次?若是能与你共赴黄泉,这回流溪定然毫无怨言。”
“只是流溪心中有所困惑,还望夫人为我解惑。”
“你……”冰雪般的少年,脸上浮现病态般的嫣红,“可有半分喜欢我?”
他眼神灼灼,说着便握住她的脚腕,掌心热度惊人。
茯苓居高临下觑着他。
没说话。
在她薄凉的眼神下,晏秋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脸上有恨意,也有欢愉。
其实少年早在前段时间就被茯苓驯出一种奴性,后来生死一线,心中压抑的所有情绪都爆发了。
现如今她越冷漠,他越愉悦,心说快点来欺负我吧,只是一个人疼实在是太孤独了,夫人要陪我一起疼才好。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想离开我也没关系,我让你无法离开就好了。
你在这世间本就毫无牵绊,是我饲养了你,也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宿命。
曾经骄傲的少年如今卑微如尘,他仰倒在地上,捉住胸膛上女子的脚踝,滚烫的指腹在洁白的肌肤上摩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茯苓一脚踢开他的手。
“晏流溪,你贱不贱?”
他生于承平十一年的秋末,父王给他取名晏秋。而表字流溪,则是早年过世的母妃希望他如昂昂之鹤,永远冰清玉粹。
结果。
那一捧冰雪终是溶于污浊之地。
晏秋慢慢坐起来,鸦黑的长发凌乱散在颊边,他抿唇而笑,竟还有种诡异的羞涩感,嘴里的回答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杀了他还要给他陪葬,亏大了。
晏秋站起来,走近茯苓,刚朝她伸出手,茯苓反手射出几道妖气,犹如走蛇缠上少年四肢,将他猛地束在墙上。
——真人3D立体壁画。
少年有着冰雪般的美貌,一身白衣染了血,被挂在墙上,颇像一尊即将受苦受难的神灵。
但茯苓想起晏秋的种种表现,嗯……不好意思,辱神了。
晏秋惊讶于她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是藏了拙的,那之前为什么不动手?
他没有多想,挣扎了下,一时竟无法挣开,只能被束在墙上,看着茯苓走过来。
“夫人,你想对我做什么?”他问。
茯苓还是没说话。
一种诡异的寂静在空气中弥漫。
不多时,晏秋显得有些焦躁,“夫人……”他有些没有安全感。
“我让你说话了吗?”茯苓立刻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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