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这场厮杀中,她身上依然洁净不染尘埃,一袭凤凰花开的交领袄裙,在严寒冬日宛如从树梢探出的红梅。
“周薄轻。”
茯苓声音在夜色中无比清晰。
“你说让我过去,你说不计较往日恩怨,愿意原谅我的欺骗,可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仇深似海,我又怎会原谅一个仇人?怎会甘愿在仇人身下承欢!”
宛如一道轰鸣。
周薄轻瞳仁紧缩。
脑中嗡嗡直响。
她知道他们是仇人了!
茯苓笑容明艳,握着一支勃朗宁,对向自己,“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死,我也决不会喜欢上一个仇人。”
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竟然死都不愿!
周薄轻霎那间心神剧震,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扩散到四肢百骸,这比他预料的更要难受,他表现的那么威风厉害,可在她一个宁死不屈的眼神下竟然全身心溃不成军。
“——不,不要!”
“唐茯苓,我——”
我不是故意谋害你祖父父母的,我也知道十多年前的事并非唐家之错,只是我想不开。
你明白吗?
我想不开啊!
“茯苓,别做傻事!”
邵金玉也骇然看向她。
谁曾想——
茯苓指尖一转,把枪口高高举起,朝着天空悍然开枪。
“嘭!”
枪声落定,如同一道指令,帅府大门被轰然撞开,紧接着无数姗姗来迟的警卫从茯苓身后涌现出来,仿佛冲破水闸的滔天巨浪,将在场众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