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跺了跺脚,上前一下子抱住了这个人。过了一会,才拉着他急急地问道:“师兄,我嗯,她们怎么都不在家?我敲了好一会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这位被周遥喊作师兄的人,叫做施夏,是她母亲的嫡传大弟子。虽然她母亲舞台上最为人称道的角『色』是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是个闺门旦,但周遥的这位师兄,却是扮演小生的,特别是巾生。曾经还与范清和在舞台上搭过戏,别看范清和算是长他一辈的人,但是就算演起他的,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两个人也算亦师亦友,从周遥有记忆时起,这位师兄就一直跟她母亲关系很好,也经常出入她们家。
施夏看了她一眼,一丝不忍的表情浮现在脸上:“遥遥,你妈她现在在医院住院。”
周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怎么回事?”
“这几年,师母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去医院查,医生说是糖『尿』病,而且因为发现的较晚,病情难以控制,已经发展到了『尿』毒症阶段,需要定期去做透析。这两天又有些不太好,已经住院了,我回来帮她拿一点生活用品。”
周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都不知道最近究竟是不是水逆了,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进医院。可是,如果真的是她时运不济,那就冲着她来好了,为什么要她身边的人来承受这些呢?“现在情况怎么样?医生说有危险吗?”
施夏一边推门让她进去,一边很是熟门熟路地找着东西,回道:“目前还未脱离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周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算之前岳深在她耳边提过这么一句,周遥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人老了,谁不会有些小病小痛呢。刚刚在门口等着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医院了这个可能,可是,再怎么样,她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施夏进房去找东西了,而周遥一个人站在客厅,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明明是从未来过的地方,但是看着屋子里的装潢摆设,还有细节处的一些小习惯,比如『插』着花的花瓶,一律都是纯白『色』的,比如窗帘还是用的淡『色』带碎花的,再比如,桌上的那个茶壶,好像还是似曾相识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环顾四周,一室空旷,只有她自己一人。周遥的眼睛有些模糊,她仰了仰头,努力将眼中的湿意给憋了回去。
“师妹,我收拾好了。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吗?”没一会,施夏就拎着一个包出来了,速度非常快。
看到周遥愣了一下,没有立马回应,施夏拎着东西都急了:“虽然师母嘴上没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心里是很想你的。现在她躺在病床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时候过去了,我们都说不准。你要是不去,就不怕后悔遗憾一辈子吗?”说到后面,态度都有些强硬起来了。
周遥抿了抿嘴唇,“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