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台之后坐到座位上的周遥,在旁边人端酒过来表示惊叹和夸奖的时候,也只是客气地淡淡地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完全不是刚刚在舞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
虽然周遥在台里人缘还算不错,基本上说到她的名字,起码都能得到一个点头。但是要说真正能跟她处的好的,实际上也没几个。白宾鸿是长辈,除此之外,祁建白算一个,谢和也能算一个。所以旁边的同事见她答复没有那么热烈,也只当她是客气,又继续吃菜看下一个人的表演了。
留下周遥,在吵杂的人声中,还停留在刚刚的曲子中有些出不来。
这支竹笛,是他父亲送给她的。她还小的时候,家里在讨论她要学什么,她母亲出身世家,虽然最后为了她父亲毅然决然出走家庭,但多年的教养和习惯还是告诉她,应该用世家女孩的培养方式来教育自己的女儿。倒是周遥的爸爸,觉得没必要让她每样都学,只要有一两样能够拿得出手的技能,也就够了。关键还是要周遥喜欢,不累就好。
最后,她还是学了钢琴和竹笛。一个西洋乐器,一个古典乐器。
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竹笛轻便,即使当初匆匆出国,周遥也还是把它带在了身上。那么多个明月独照、硝烟弥漫的夜晚,那么多个心中空落落地无所依靠的夜晚,就是靠着这支竹笛,她将漫漫长夜谱成了一支支曲。
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战地废墟上,这一曲笛音,听在那些历经余难,险险脱身的人心里,就如四面楚歌,尽皆萧条。那种强烈的思家思亲之情,不在那样一个劫后余生的环境中,是很难明白的。
语言不相通,但音乐却是相通的。时间久了,枕着周遥的笛音入睡,也成了这荒唐残酷的小世界中,所剩不多的乐趣之一了。
周遥之所以决定今天年会吹奏一曲竹笛,一方面确实是觉得这首喜相逢很是应景,能够表达她此时此景的心情,另一方面,她也是想用竹笛与过去的自己告个别。如果说以前手执这一支竹笛走天涯,诉的是一腔悲苦与思念的话,那么她希望从此以后,自己的生命中只有欢乐和团聚,再无别离。
只是,还是免不了想起了在国外的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低落了下来。
“好了,下面就是大家期待的抽奖环节了!”倒不是主持人振奋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惊醒,而是周围人的『骚』动,让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条件反『射』般地抬头往舞台看去,却见有工作人员搬着一排木板上来了,上面挂满了小木牌,就像是许愿墙一样。
等等周遥眯起了眼睛。那上面挂的小木牌,可不就是自己上午的时候填过的新年愿望吗?当时发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还记得来人反复重申是要写名字的。原来,是有这个用途啊。
周遥想到自己木牌上写的内容,脸『色』一下子变了。
抽奖的规则很简单粗暴,就是请领导还有一些有功的员工上台掀牌子,掀起谁的,就是谁中奖。而且,量大从优。人家掀牌子,可不是一个两个的掀,而是一排一排地掀。
即使人多,但这样一抽一排,概率也很大了。所以,大家纷纷都兴奋了起来,觉得自己下一刻就是幸运儿之一。
恐怕,全场也只有周遥,是一直在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被抽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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