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上车易泽然就打来了电话,清晨的校园冷静极了,只有两个『毛』『色』难辨的流浪猫沿着小路『乱』窜。
易泽然靠在车边给萧落打电话,呼出的气流变成一团白『色』的水汽。
萧落有些困,接电话时还在『迷』『迷』糊糊地『揉』眼,听筒里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时精神一震。
“醒了吗?”
萧落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明媚的日光回答他:“醒了。”
何止醒了,其实已经在路上。
“那你下来。”
“嗯?”萧落一愣,眨了眨眼睛才记起他指的是什么,“下不来了,我已经离开c城。”
易泽然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因缺少睡眠变得迟钝的思维瞬间回归原位,“不是说了让你留在易宅过年?”
萧落回敬他:“不是说了我不愿意?”
易泽然『揉』了『揉』眉『毛』,很好,都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好好呆在h城,我过去找你。”
萧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用……”过来的。
那边已经飞快地挂了电话。
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萧落终于到达h城。
c城和h城仅仅几百公里的差距,但温度却降了好几度,萧落最怕冷,一下车就老老实实地围上围巾,缩成一只企鹅。
老家在c城东部的一个破旧胡同里,这些年城区开发全都落在西部,东部的那些老房子像极了被人忘记的老人。
前几天刚下过雨,年久失修的柏油马路上到处都是水坑,萧落走得很慢,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厚厚的棉鞋已经全都被水浸湿。
家里房顶坏了,屋里的雨水还没完全干涸,一推门就是浓浓的『潮』味。
萧落换了鞋,开始收拾屋子。
能拿出来晒的全都抱了出来,『潮』湿的地面也被清扫干净,院子里蔓延的枯草也被她堆在一起。
等一切弄好已经是傍晚,邻居家的婆婆隔着高高的院墙和她聊天,末了非要把人叫到家里吃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萧落干脆抛弃空『荡』『荡』的厨房,跑到邻居家蹭饭。
那是陆寒川住过的院房子,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在几年前被主人砍去,就连根系也被挖去当柴烧了,然后成为了一片葱茏的菜地。
邻居家小姑娘已经高二了,言语间总是流『露』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所以对萧落很是亲昵。
婆婆笑眯眯地给萧落盛饭,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家长里短,不免要被问起关于母亲的事情。
萧落心里很不好受,她一个人到了h城,结果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朦胧的夜『色』,突然想起今早易泽然打来的电话,按时间,他应该早就到了吧。
心里很不安,那种不安让她几乎无法坦然地坐在邻居家温暖的房间,甚至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匆匆告了别,她回到自己狭小的卧室,拿出手机打电话。
指尖在“易泽然”三个字上停顿很久终于滑过,她拨出了母亲的电话,很漫长很漫长的电流音,母亲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直到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音时她才低头看手机,夜里七点半,完全没到休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