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懂了。”
重慕颜缓缓睁开眸子，眼前一片漆黑，前方遥遥地有一光源在渐渐扩大，越来越亮，直到占据了她全部视野。
当看见面前负手而立的白夜寒时，霎时清醒。
白夜寒笑道：“这回想起来了吧。”
重慕颜身子微微一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从木桩上解了囚箍，放下来了。回头望了望殿外的天色，竟只过去了一个时辰，可她却感觉灵识在外面经历了许久……
白夜寒仰起脸，看了看她，道：“你之所以被他吸引，这是你的本能。因为天谴降世，注定要诛杀三帝。只不过你居然把杀念变成了爱慕，这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可若有一日你觉醒了，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昔日之景还会重演，因为你杀他，是宿命，而他被你杀死，亦是宿命。”
良久沉寂。
重慕颜眸底暗藏冰霜，冷笑道：“哦，明白了。”
白夜寒道：“若你死了，他便能活。”
重慕颜淡淡瞥了他一眼，笑着骂：“收起你的狗屁言论吧！我不想听。”
重慕颜懒得再看他一眼，既然他大门敞开，不挡她的路，那她是绝对不会再浪费时间待在这种鬼地方。
她转身便走。可身后悠然地传来一声：“就算你现在认为自己不会杀他，只要你在，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重慕颜暗暗捏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只怕白夜寒再说一句，她就要把这里给砸了！
白夜寒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视线落在她清瘦的背上：“看来你还是没有彻底认清你的身份。你想让他死，就回到他身边去吧，反正，乾他什么都知道。”
闻言，重慕颜瞳孔倏地缩紧，蓦地转身，道：“你说什么！”
白夜寒冷然地道：“没听清么？红莲把你的身世告诉他了，可他命红莲保守你身世的真相，而他自己满不在乎，好像死在你手里也没关系一样。”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死在她手上也没关系？
重慕颜脑中嗡嗡轰鸣，心中百感交集，就像被人踢翻了染缸，有悔，有疼，有惧，有怕。
若真的再一次失手伤他怎么办？若他真的死在自己手上怎么办？
空气骤然变得冷凝，死寂如一潭湖水。
突然，大殿内闯进一红色身影，撞破了重慕颜微微动摇思绪，来人厉声道：“檀主，不要上当，现在快走！”
重慕颜一惊，什么上当？
白夜寒眸子半眯，森冷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扬手一掌，红莲不渡就被掀翻出去，紧接着，一支飞箭准狠地扎在他左肩，钉在墙壁上。
红莲不渡眉心微皱，对重慕颜道：“快走，快离开！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要信！”
旋即，他对白夜寒喊道：“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收手吧。”
重慕颜心中一惊，任何话都不要相信，难道白夜寒说得是假的？
白夜寒笑了起来，温和又邪狞：“什么叫执迷不悟？”
红莲不渡绷着脸色，折断了肩头上的飞箭，垂首道：“现在收手，为时不晚。若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白夜寒的笑渐渐收敛，眼中似有一片火海，火烧不尽。
趁白夜寒失神的一刹那，红莲不渡闪身到重慕颜身前，为她撑开了一层法阵。
光映亮了他妖孽的容颜，他侧首道：“檀主，你想起的记忆并不是全部！等你全部忆起，你就会明白了。可现在，快走！离开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