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乾道:“不是,别瞎想。”
白亦乾揽过重慕颜的肩膀,道:“我们回去。”
重慕颜还想再问,可白亦乾显然不会再答什么。
她只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可没走出两步,天君在身后高声道:“这世间容不下她,亦乾,你何必执着?”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打在重慕颜背上,她登时脚步一滞,身子僵硬如石。
同时,白亦乾放在重慕颜肩膀的手也微微缩紧,周身温度顿时降至冰点,此时此刻,鬼帝相当危险。
白亦乾微微侧首,眸光沉沉,道:“东霖你闭嘴。”
说罢,白亦乾拉起重慕颜的手,欲带她离开,可是重慕颜就像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眉间有发丝垂落,声音又低又冷:“说清楚,否则我不走。”
白亦乾眉头紧锁,看着她,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放缓了语气,道:“你可以理解这件事是跟蓝烟有关。”
重慕颜抬头,问他:“她怎么了?”
“白衣巫族长,违背族训,成亲生子。”
重慕颜摇头,显然不信:“白衣巫覆灭这久了,蓝烟之名与她当年所做之事这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晓,为什么天君说世间不容我?”
白亦乾指尖拂过重慕颜的脸颊,道:“凡人心境与我们不同,所以小媳妇你不用在多虑这件事。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天君在一旁,怒道:“亦乾!”
尽管白亦乾语气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决,可天君的这一声怒喝,已经重慕颜已经全然明了。
事情远远没有白亦乾说得这般简单。
重慕颜微微低头,良久,等她再抬头时,目光澄明,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道:“人皇下落难寻,相公你还找他么。”
白亦乾道:“找。”
天君叹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脸色凝重,道:“亦乾,你知道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劝你们化解干戈。沧冥剑已经复原,你也已经出境,看在兄弟之间的份上,你不要与他再计较了。”
陡然间,重慕颜眸里蒙上一层血色,转头厉声道:“凭什么!”
天君猛地一怔。
“两万年!被平白无故囚禁了两万年!天君您要试试看么,看看被关了两万年后,您是否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叫鬼帝不要计较!”
天君面色惨变,道:“你!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重慕颜一勾嘴角,野得很:“正如你所见。”
天君指着她的手都微微颤抖,道:“你……”
天界还从没有人敢和他这般说话!天君一下子被刺激不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重慕颜近乎疾声厉色地质问:“人皇看重权欲,寡恩薄义,生性多疑,欺骗地府诸君,囚禁鬼帝!这些,天君统统不知吗!”
夜风如刀,山谷空响,一片静寂。
天君默然半响,无话可说,轻轻叹出一口气。
重慕颜浅浅一笑,根本没有温度,道:“幽都向来看重因果报应。况且,人皇设害鬼帝时,怎不见天君出手呢?既然这是幽都与人间的事情,天界何须再插一杠?天君还是回天界独善其身吧。”
重慕颜笑道:“只顾自己好,不管理身外事,我记得这才是天界处事之道。别让这些浊事扰了天君清静,慕颜劝天君早日回去吧。”
重慕颜似讽似嘲。
因为她忽然记起来了,云珩曾与她抱怨过天界种种不公,皆是源于天君的一贯中立。
重慕颜说完,紧紧盯着天君脸色,果然对方唇角轻抖,风中凌乱,哑口无言。
她怼够了,懒洋洋地收回目光,不由得心道:天君此人不为红尘情爱所动,闲人俗世更是懒于理会!现在却为了阻止二帝相伐,终于舍得出面了么?到底是自家的事,看来天君待人待己也够双标的了。
谁都没经历过白亦乾经历的,所以谁都没资格劝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