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寒拿拇指蹭掉下巴上的血,望着她,忽然笑了。
旋即,诡异一幕发生了,重慕颜眼睛缓缓睁大。
白夜寒的伤口渐渐地愈合,生长,然后完好如初。除了他身上血衣能昭示着方才激战凶狠,此时此刻,他的人毫发无损,如同焕然新生。
重慕颜一把拽住白亦乾的袖口,警惕道:“人皇他为什么可以……”
伤而自愈?
白亦乾揽她入怀,道:“谁知道他又修炼了什么邪门术法。”
白夜寒默默地看着他们,勉强一笑,道:“乾你变了不少。”
白亦乾置若罔闻。
白夜寒道:“你不是恨我么?可你却因为怕伤到她而收手?”
顿了顿,他又道:“你对她情深,但她未必对你一样。”
这话听在重慕颜耳里,竟让她从头冷到脚,唯有腰后一处,是火辣辣的热。
这话何意?难道是她身上有人皇印记么?
白亦乾神色淡淡瞥了过去,轻笑道:“她怎么对我,那是她的事,你少操心我们的事。”
白夜寒无奈笑道:“那本皇不打扰你们了。”
就在这时,白夜寒身后凭空多出来一个黑影,这人一出现,白亦乾与重慕颜同时拧眉。
这正是当日潜入慕颜殿中的那人。
那黑影人手中掐诀,是遁地之术,他要将人皇带走!
重慕颜厉声道:“想跑?”
她纵身掠出,就在她要扰乱黑影人下一步动作时,一个身影从侧面跟了过来,直直地挡在她跟前,而只是耽搁了这一瞬,人皇与黑影人便同时消失了。
太阳落山了,山顶的光线很快泯灭消失。
重慕颜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目光停留在他脸上,道:“阁下真多事啊。”
挡在她前面的,正是之前街头遇见的那名平平无奇的相士。
谁知重慕颜话虽问了,却压根不想听,他正要开口,可迎接他的确实一击重拳,他正要开口,他正要开口,直直砸在那相士脸上,没跟他客气。
相士身形飞了出去,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在地,“咚”地一声在地上砸出一道深坑。
树叶纷纷震落下来。
重慕颜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蹲下身去,双手搭在膝上,歪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打老头和小孩?”
过了一会儿,相士缓缓从深坑中坐起身来,脸上一派铁青,嘴角有血,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重慕颜正要继续动手,忽然,身后有人有人将她拎了起来,制止了她,接着,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重慕颜一惊回头,发现白亦乾不是对她说话,而是对这个相士。
挨打之人还坐在坑里,盯着重慕颜看,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起身,扑了扑自己的袍子的尘土,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灰帽,端着仪态。
他缓缓地道:“不想让我来?”
白亦乾轻勾唇角,道:“你不是向来不问世事,独善其身么。”
重慕颜微微蹙眉,这话打哪听过来着?怎么这般熟悉!
老相士沉默了良久,道:“别的事情可以不过问,这件事如果我不出面,今日他必死在你手上。难道你叫我眼睁睁地看兄弟相残?”
白亦乾嗤笑一声,话中听不出情绪,道:“死就死了,到时人间归你管,我不要。”
重慕颜好像明白些什么了,她转头重新打量身后老者,而那老相士也在定定直视着她。
四目相对,重慕颜登时起了一小阵心虚。
她贴在白亦乾身边,低声道:“相公……”
白亦乾垂首看她,纵溺道:“没关系,打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