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方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之前重慕颜喝酒,都是与云珩共饮的。他们当仙官的,自律的很,次次都是点到为止,重慕颜也就跟着云珩养成了饮酒点到即止的习惯。
可当重慕颜知道自己腰后印记的来历后,表面看起来还是淡定自若的,其实内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一不留神便把自己喝多了。
重慕颜捏着手里的空酒杯就像带刺一样,立马扔回桌上,心想:“所以我和萧无夜说什么了?”
正在重慕颜绞尽脑汁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时,迎面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有男有女都带着很大的包裹,坐在了她旁边一桌。
他们脸上都挂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掌柜的过来客套两句,其中一人拍了拍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裹:“老板,你就没去那殿里淘点贵重的件儿?”
掌柜摇了摇头,道:“谁敢去啊,听说里面都是能杀人的傀儡。”
那人一摆手:“哪啊!早没了。我跟你说,现在不少人都进去抢宝,你再不去,可就不剩啥了。”
重慕颜听个大概,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南魈那座富丽堂皇的住处。
南魈已死,那殿里的稀罕宝物早就惹人垂涎三尺,恐怕第一时间,早已经被人洗劫一空。
怀川轻叹一声:“怪不得南魈要建一座傀儡城,原来这里没有人喜欢她。”
重慕颜却不以为然,道:“若她没有欺骗那个痴情她的少年,也许那个人会陪她共度一生。”
旁边那桌还在七嘴八舌的唠着闲话,一个道:“我听说不妄城主好像有个丈夫吧?怎么她死了,那男人都不出现的?”
“哪来的什么丈夫,我看就是个情夫吧,不然为什么不住在一处?那男的半个月能来一次就不错了,一点都不重视她,还指望人家能来?”
重慕颜与怀川相视一眼,继续听着。
这时,掌柜的也凑了过去,跟着他们扯闲话:“谁说那男的没来,就在昨天,我还看见了呢。不过他离开后,就听说城主没了……”
怀川双目微睁,重慕颜却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新鲜事,扬着唇角,静静听着。
里面有个女人惊道:“啊?情杀啊?”
掌柜的摆摆手,颇为忌讳似的:“这事谁说的准呢,现在都死无对证了。”
沉默片刻,怀川站起身来,对他们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隔壁桌的人纷纷望了过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桌上就凭空多了两锭金子,重慕颜支着腮,假笑道:“不够,还有。”
那桌人愣了,缓了好一会儿:“哎呀……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怀川极小声道:“小姐,你不要给这么多啊。”
重慕颜挑起一边眉,毫不在意地道:“这还多?我有的是,也花不完。”
周围人瞠目结舌,怀川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道:“你们说的那人长什么样?”
果然,用钱撬嘴,比动手快多了,可惜,十绝殿不懂这个道理啊。
一人站起来,比划了一下身形:“个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
另一个补充道:“一身褐袍,那身气质,应该是个修仙的名门。”
一女人道:“他每个月就来不妄城一次,呆几天就会离开。”
重慕颜与怀川付过饭钱,便出门回了客栈。
在路上,重慕颜抱着手,随意地道:“你知道是谁了么。”
怀川点头:“又是那个褐袍男人。”
重慕颜忽然停下脚步,思索了片刻:“所以那天他也在那殿里,而我们都没发现他。”
怀川刚想说点什么,恰在此时,突然被一阵人仰马翻的嘈乱杂音打断。
二人齐齐转身望去,只见身后长街上,两个身影你追我赶。其中一个还大喊:“扶桑,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要跑?!”
重慕颜与怀川相互看了一眼。
是祈风!
祈风与扶桑二人一前一后,一个狂跑,一个狂追。每次出现,必撞倒了不少行人,惊动了正在赶路的马匹,街上骂声,马嘶声混作一团,鸡飞狗跳的。
怀川看准时机,身形掠了出去,一把揪住红衣人的脖领,成功将他截住。
扶桑回头,看到祈风被人拦截,居然拱手道:“多谢出手相助。”
重慕颜神色复杂,走向祈风,没想到祈风还在挣扎:“放我,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