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劫几乎是千钧一发之际,生生停顿住自己的攻势,那锋利的尖已经抵在了那人的颈子上,若稍慢一刻,真的会穿透过去。
“小媳妇……是阿乾。”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
重慕颜丝毫未迟疑,三两下便跃到了白亦乾身边,他正捂住脖子,一脸震惊的望着她。
重慕颜一巴掌狠狠打在琅劫上,怒极道:“你为什么冲得那么快,连人都不认得吗!”
琅劫悬在半空不动,一副领骂的姿态,可怜至极。
重慕颜凑近白亦乾身边,可她走近一步,白亦乾便退一步。
“相公,对不起。!”
白亦乾故意四下望了一眼,委屈道:“小媳妇不是说慕阎殿最安全吗,现在最不安全的就是小媳妇!”
重慕颜满心愧疚,忍不住关切:“伤到了吗?相公,给我看看!”
她走近白亦乾,拉下他挡在脖子上的手,抬起头仔细的去瞧。
柔软温热的手不经意擦过他的肌肤,传来一阵措不及防过电般的酥麻。白亦乾没说话,却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体温,无声退了一步,道:“我没受伤。”
这时,白亦乾看到她唇色浅淡,本来白皙的皮肤好像更加白了。察觉出这个异样,微微蹙眉道:“小媳妇,你不舒服吗?”
重慕颜怔了怔像想起来什么,白亦乾目光下移到她心口,佛殿内,他记得那只佛手死死攥住了重慕颜,自那之后,她脸色一直不好。
重慕颜察觉到他的目光,解释道:“我没有不舒服!倒是你,为什么不在殿里休息,跑出来了?”
白亦乾思忖半晌,道:“想着小媳妇出去两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出去看看,刚靠近门口,就被小媳妇打了。”
“没有,我怎么会打相公……”重慕颜冷眼望着琅劫,琅劫立刻向后缩了缩。
二人回到殿内,重慕颜把阎王的话说与他听,白亦乾一挑眉,唇边笑意不明:“是吗。”
重慕颜嗯了一声,乖乖躺下,两日未眠,早有倦意,“我们休息吧。”
次日清晨,重慕颜被敲门的鬼差吵醒,她睡眼朦胧卧在床上,那边空着,白亦乾不在。
只见骨三娘拎着一个木匣进门,里面都是画皮所用的脂粉,算准了重慕颜伤口已经愈合好,这才来帮她“画皮遮痕”。
无论多严重的疤痕经由三娘之手,不仅看不出,摸都不摸出,甚至比原来更加细腻光滑。
重慕颜脸色一变,道:“三娘,先不用!”
骨三娘双目微微睁大,声音里有点训斥的意味,道:“怎么不用!你还这样年轻,怎么着?是学男人,觉得身上有条疤光荣?”
重慕颜往后躲,道:“三娘,改天吧,今天先不用了!”
骨三娘拧着眉毛,一把捉住重慕颜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来,“我来都来了,还改天那么麻烦!三娘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
她向来嘴冷心热,虽然话锋犀利,重慕颜早就听习惯了,又不是没被她数落过。
可眼下重慕颜却下了决心似的,就是不让她看伤口,两个人拉扯之间,白亦乾站在不远处,见此状无声的笑了。
骨三娘眸色一亮,微微垂首行礼:“在鬼帝面前拉扯实属无奈,三娘是来瞧瞧伤口,可这孩子不让我看!”
重慕颜一时哽住,三娘刀尖一样的脾性,怎么还告起状了?
没想到,白亦乾侧倚在一旁,淡淡道:“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