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压下人比人气死人的挫败感,潜心跟着雷芒的运动继续前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一粟身后已经隐约亮起星星点点的灵力之光,这是法阵即将成型的状态。
她边画心里还边想着,画阵原来也不算难嘛。
浑然不觉自己在做一件多逆天的事。
画着画着,赵一粟余光瞥见了对面的光点,那是江云尘。
两个人谁也顾不上打招呼,用心把最后几道灵力布好。
在某个位置,两人相遇了。
江云尘示意赵一粟按兵不动,自己则主动上前,把手里的雷灵力跟赵一粟的火灵力汇合,两股灵力毫无排斥地融为一体。
这画面要是被布阵的大修看见了,肯定还要嗷嗷叫:布阵的时候最讲究灵力的精微运用,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股完全相融的灵力?明明是两个人合力布阵,却如同一人所画,离谱!太离谱!
江云尘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种法器,那法器是一套棋子,大约有数百枚,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白棋耀目,黑棋温润,细微的灵力在每一颗棋子上静静流淌,看着就非常昂贵。
赵一粟的目光不由得被棋子吸引,看着江云尘用灵力同时控制着数十枚棋子落在了阵法上不同的地方,所有的棋子同时落下,丝滑流畅,轻轻松松。
她这个不识货的,只想着江云尘口袋里的宝贝多,个顶个的值钱,压根不知道最值钱的其实是江云尘这一身布阵的手艺。
前面说过阵法艰涩深奥,普通人要钻研个三五百年吧?
布阵过程中对灵力精细的掌控,普通人又要练个三五百年吧?
还有这套极品布阵的法器荧惑棋,普通人……三五百年也搞不来!这就是个人机遇造化了。
江云尘是从师父扶摇子手中继承的这套棋,他其实对阵法不感兴趣,只是师徒俩在避世隐居时用来消磨时间的玩具罢了。
当年江云尘花了两百多年,才终于从扶摇子手下赢了一局棋,在他看来这实在太漫长了,但是在扶摇子看来——纯纯逆天!
扶摇子先是翻脸不认,老脸垮得老长,还试图悔棋。
后来闭门许久,好不容易把受挫的自尊心抚平了,出来后就把这套棋送给了江云尘,随棋附赠的还有一套棋谱。
说是棋谱,但江云尘研究了许久,发现与阵法规则是想通的,于是他这布阵的手艺就在几百年中不知不觉学得滚瓜烂熟。
只是他一个人单兵作战的实力很强,压根用不上布阵这种又慢又费力的手法。
况且他目前的身份是踏入伏羲山刚满十年的修士,即便再天才,也不可能在阵法上有太高超的造诣,未免暴露身份,在修为太低时他从没想过动用阵法,所以荧惑棋成了放在储物袋角落里积灰的东西,如今要一个人开团战了,才想起来用。
当年九品的时候,一整套荧惑棋361颗子,他能抬手一招布全,如今五品修为,一次只能布出三十多颗,效率太低。
江云尘耐着性子布完了三百多颗棋子,最后一子落下,棋与棋之间忽然亮起了无数道痕迹,阵痕飞快闪了一下光,在黑暗的海底勾出了一幅精美绝伦的星辰图,猝不及防又格外震撼。
赵一粟被美景狠狠击中,一个“哇”字还没出口,大阵的光芒就彻底沉寂于暗海中,消失不见。
赵一粟:“……啥意思?失败了?”
江云尘抬眼看她,那意思是——怎么可能?我出手布阵会失败?
“我在锁灵阵的阵眼上加了隐匿的效果,防止有人找到阵眼。”
听听,听听这逆天的语气,好像随便改改阵眼是多容易的一件事。
江云尘:“莲心拿好了吗?”